微启,咬上她瘦削的左肩。疼痛袭来,她羞愤交加,因狠地挣扎起来。
然而到底是个姑娘家,原就没什么力气,这点挣扎于谢景臣根本无关痛痒。他钳住她的双手握在胸前,唇从左肩移开,转而侵袭她的背脊,沿着曲线分明的脊梁骨一路缓缓下滑,吻上她的腰窝。
身体各处的疼痛在徐徐减弱,转而却有另一股潮水铺天盖地涌来。阿九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失控,登时被吓个半死,心头又惊又怕,想要挣脱却被他的双手钳制得死死得。她急了,低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极用力,用力到唇齿间腥甜弥漫。
谢景臣略皱眉,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抬起头。她唇上沾着他的血,苍白的色泽被染得鲜红,微张着口喘气,胸口急剧起伏,风光大好。
死一样的寂静,偌大的白玉池中只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阿九屏息,胆战心惊地大气不敢出,忽然蒙眼的红绫被人摘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光裸着上身,俯视她的双眼分明清清醒醒,哪里有半分失控的样子!
她来不及羞臊,往后瑟缩了下,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谢景臣垂眸看一眼食指上的一圈儿牙印,目光又落回她脸上,声线仍旧清漠,问道:“味道如何?”
她一滞,显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他唇畔勾起个漠然的笑,指尖点在她的唇上,沾起一抹殷红举到她眼前,又重复一遍:“味道如何?”
这个节骨眼儿不能示弱,阿九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同他两相对望,好半晌才低声挤出几个字来:“不怎么样。”
谢景臣微挑眉哦了一声,身子微微下倾朝她贴得更近,她惊恐地瞪大眼,张了张唇正要说话,他的唇却已经落了下来,将破碎的字句悉数吞入口中。
疾风骤雨一般的吻,带着浓浓的掠夺意味。他在她的唇舌间尝到了一丝腥甜,那是他的血。他狠地啃咬她柔软的唇瓣,将她的舌卷入口中用力吸吮,她痛得一声闷哼,双手抵在他的肩上拼命推搡。
他不为所动,右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下游走,抚上两条修长的腿。她悲愤交加,浑身剧烈地颤抖,忽然拔下上的玉簪朝他狠狠刺去,却被他半道上截住了手腕。
“……”
他放开她的唇,抬起头看她,眸光沉静如死水,“阿九,这是你第二次想杀我。”
“为什么要这样?”
她咬了咬红肿的下唇,眸子死死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大人要这样对我?”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细细审度,指尖拂过她的眉心,半眯起眼道:“也许你从头到尾就是个错。”
一夜连着几场惊梦,好容易沉沉入了眠,外头的天却已经大亮了。有宫女打起帘子进来传话,说良妃娘娘请帝姬到永和宫用午膳。
阿九微颔,口里说知道了,复一面揉额角一面下榻,在妆镜前坐下来,努力遗忘昨晚上浴池里生的荒唐一切。
正思量着,外头一阵响动,转头去看,见是金玉领着一众宫人进寝殿。那丫头将手里捧着的茉莉茶往桌上一搁,提步过来,咦了一声道:“殿下这么早就醒了?”
“梦太多,睡不好。”
她拿手背撑了撑额,忽然又转头看金玉,吩咐道,“过会子得去母妃宫中用午膳,替我选些素雅的衣裳饰。”
金玉忙不迭地点头,拿起桌上的象牙篦子替她挽,一面对着镜中的帝姬细打量,忽然皱眉道:“殿下,您的嘴怎么了,怎么又红又肿的?”
她心头一沉,别过脸去摸了摸唇,昨晚的点点滴滴就如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铺陈开。她双颊烧,连带着耳根子都滚烫,只好干咳两声道:“兴许是上火了吧。”
上火?这可真是个古怪的原因。金玉面上不怎么相信,然而又不敢反驳,因不再追问,只一声不响地主子挽梳妆。
拾掇妥当后往永和宫赶,乘了御辇沿着西一长街走,快到头了转个弯拐进一条夹道,徐行少顷,绕出去便是一片豁然开朗。
阿九由人伺候着落了辇,伸手扶了扶髻理了理衣裳,这才提步上前。绕过汉白玉大石屏朝前走,眼尖的内监瞧见了便吊着嗓子喊:“欣和帝姬到--”
宫门外守着的一众宫人连忙跪下去给她行礼。
她含笑点头,摆手请众人平身,这才提步进了正殿。
抬眼看,主位上坐着个锦衣华服的貌美妇人,而良妃的右手方还坐着一个翩翩佳少年,面如珠玉,光华璀璨,是元成皇子。
阿九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这个弟弟,面上的神色一滞。良妃正在同元成说话,听见了脚步声朝门口一瞧,立时绽开抹笑颜来,柔声道:“帝姬来了。”
阿九规整规整思绪微颔,勾起个笑容朝她福福身,“欣和给母妃请安。”
“和母妃这么拘礼做什么。”
良妃笑容满面,起身过来拉她,牵了她的手带到自己身边儿坐下,又看了眼边儿上的儿子,略皱眉道:“对了,帝姬和皇子见过了么?可不能生分了。”
阿九侧目,将好同元成的目光撞个正着,她很快收回视线,朝良妃微微颔,“见过了,女儿与皇子可是亲姐弟,怎么会生分呢。”
说着稍稍一顿,眼风儿扫向元成,淡淡道:“皇子说是吧?”
元成那头心中正打鼓,生怕这个姐姐将她入宫前被自己调戏的事情说出来。见她只字不提便放下心来,连忙堆起笑容附和地点头,道:“姐姐说的是,亲姐弟怎么会生分,母妃可是多虑了。”
良妃颔,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因笑道,“你们姐弟二人先聊着,今儿母妃亲自下厨给你们俩做几个南方的小菜。”
说完又拍了拍阿九的手,略凑近几分,压着嗓子道:“帝姬,你这弟弟是个混世魔王,天底下除了老祖宗和你皇父,只谢丞相治得住,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只管跟母妃说,让你皇父收拾他。”
混世魔王?这倒是个新鲜说法,用在这皇子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阿九掩口一笑,颔道:“嗯,欣和明白了,母妃您就放心吧。”
良妃嗯了一声,这才扶了近旁宫女的手往小厨房去。元成探朝外头张望一眼,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往阿九走,挨着她坐下来,一个劲儿拿袖子揩脑门儿上的汗珠,心有余悸道:“可吓死我了!还好姐姐没拆我的台!”
阿九对他没什么好感,只皱了皱眉朝边上挪,侧目觑他:“皇子放心,当初你也不知道我是你亲姐,不是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么。”
好一个通情达理的亲姐!元成心头一喜,眉目间舒朗若星,笑嘻嘻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姐,今后绝不能提相府里那茬儿,对谁都不行。”
说完伸出个小指道,“来,拉钩!”
阿九古怪地看他,心道紫禁城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