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眼睛看向他,“不过,最后还需要一个确认,反正也是不急。倒是可以先和你进宫。”
听她这样说,他脸上神情松懈下来了一点,却又马上拘束起来,看着她道:“那好,你去整理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顿了一下,又补充,“那,一会儿再见。”
于是她就看到顾烜干笑了一下,移开目光,转身不再迟疑的走了出去。
——
杨亿瑶已经回来了好一会子了,她这人对屋里摆设一向敏锐,甫一回来就察觉屋子像被人动过一样。
虽称心如意两个每日都会打扫屋子,但也不过是扫扫地擦擦桌子罢了。
喊进半夏询问一番,半夏支吾了半晌才道出,称心收拾床铺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床前小案上搁着的锦盒,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不少。
杨亿瑶一听之下就皱了眉头,心下有些气愤和慌张,她压着气息问半夏,“后来可都收拾好了?”
半夏道:“当时奴婢被人喊了出去,屋子里面只有称心如意两个。这两个丫头打翻了东西,也是急的不行,马上就开始收拾了。”
她一顿,便说:“莫不是杨姑娘少了什么东西?”
杨亿瑶神色微怔,继而颔首,“对,我确实少了些东西。”
连平日里温柔的笑容都不见了。半夏眨了眨眼睛,说:“莫不是杨姑娘认为是称心如意拿了?”
如果要说,她更相信她少的那两封信笺是被人偷了。
“杨姑娘,称心和如意两个不会是这种人。”
半夏皱眉沉思,“说不定是这两个人当初急急匆匆的忘了收拾进去了,也说不定是掉进床底下去了,不如,奴婢陪杨姑娘找找?”
闻言,她就摆了摆手,脸上也挂上了微笑,柔柔和和的,“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她看着半夏,打发她出去,“好了半夏你出去吧,这事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去找称心如意。”
半夏自然瞧出来了她的意思,于是应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关于杨亿瑶丢了什么东西,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半夏都没那个心思知道真伪,称心与如意两个自然也没有特地叫来询问一下,她只是如往常一样退出房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屋内,杨亿瑶翻遍了床头了锦盒,确实少了两张信笺。因又怕自己粗心大意放在了别处所以又把屋里的柜子也看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之后。她才来到床边,双膝跪地,俯身下去,朝床底看了过去。
两张信笺分散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安静的躺在床下。
她将它们扫出来,跪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信笺,有点发愣。原来真的是掉进床下了吗?她还以为是被人偷了,原来是她想多了?
就算如此想,就算丢失的两张信笺现在安静的躺在她手上,杨亿瑶依旧感到一阵不妙。
顾烜似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他的刻意,还有一丝警惕掺杂在里头。如果她猜的没错,顾烜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她了吧,那这两个信笺,就不会是自然掉落进床下的了。
杨亿瑶一壁这样想着一壁起了身,把信笺重新搁回了锦盒里。
顾烜,当初说喜欢是他,现在对他起疑的也是他,且都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这个人,可真够矛盾的。不光是对她,对沉洛衣也是,她这些日子时常出去,也不见顾烜有什么表示。还记得当初顾烜要回京时那种流露出来的感情,纵使她纵横情场多年,都对这个少年的那份感情感到惊讶。
全然不是伪装,而是真情实感的喜爱与不舍。可如今一看来,似乎是他演技太好,他对她,哪里有什么喜欢。大抵他的那种喜欢,也是自我欺骗吧,因为想从沉洛衣的束缚里逃出来。
杨亿瑶脸色淡了下去。如果顾烜发现了他的矛盾所在,大概就是接受现实的那一天。然而现在,顾烜似乎已经接受了所谓的现实。
如此想来,顾烜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麻烦。但是她的事情马上就要办完了,拿到了东西之后,离开这个地方,就再也见不到顾烜了。
所以,现在顾烜不管发现什么,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