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人不会哭么,那得傻到什么地步,我哽咽着吐槽:“那也太奇葩了,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
我还是觉着伤心,想要回身扑住一根新竹子继续痛哭,毕竟方才那根已经被我打湿了。
晋阳侯将挑选竹子的我一把搂去怀里按住,拍拍我的背,哄婴儿一般:“终于会哭,会宣泄情绪,真是长大了呢。可为什么要抱住竹子哭呢,伤心难过,可以到皇叔怀里来哭一场。”
因为没有可拥抱的人,自然只能抱无情竹木。
这个皇叔我也不是很熟,但奈不过他自来熟,很坚持地把我圈在怀里,放任我哭泣。好像这眼泪多值钱似的。
成功染湿他一片衣襟,湿漉漉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见哭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泪。他看我情绪崩溃完了后恢复了理智,这才放开怀抱,允我出来。拿袖子给我擦拭脸颊,袖子打湿了,再拿手指揩去眼角挂着的泪滴。
“元宝儿在平阳县,是喜欢了施承宣?”
一语洞悉。
我抽噎着,点了点头。
他摸摸我的头,跟摸遭弃的流浪小猫似的,缓缓顺毛:“这个施承宣,我倒要见一见。”
“可、可他要跟别人成婚……”
我瞬间哽咽。
顺毛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手掌滑到脸上,捧了被泪水冲刷后的脸蛋,微微抬起:“元宝儿可知做皇帝最痛快的一点,是什么?”
不假思索:“有钱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回答,他已经不甚在意了,已然宠辱不惊,柔声纠正我:“是有权任性,有权喜欢天下任何人。”
我惊讶地张了嘴,三观受到冲击,质朴三观摇摇欲坠:“可是喜欢别人的丈夫,这样不好。”
他拍拍流浪猫的毛头,嘴角嫣然:“你有权让任何人做你的丈夫,而不是让你喜欢的人去做别人的丈夫,明白么?”
“明白,就是强抢民夫,蓄为后宫?”
我震惊。
晋阳侯比我更震惊:“后宫?”
“皇帝不是都有后宫么,难道不是?”
我疑惑。
晋阳侯只好跳进自己挖的坑里,至死不悔:“倒、倒是也没错,可元宝儿是个女孩子,女帝蓄后宫,皇叔未曾听说过中土有此先例……”
“皇叔的意思是让我做头一个蓄后宫的女帝?”
我领悟。
晋阳侯见坑越挖越大,好像不小心将我引去了某个不归路,不知是对是错,于是头一回,他俊雅的脸上显出了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