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在黑暗中怔了良久,徐知诰数十年如一日的上品睡相和她劣绩斑斑的睡姿比较而言,能滚到一起,自已投怀送抱的可能性高居榜首。
徐知诰那混杂着淡淡汗腥味却仍旧好闻的浓重男性气息,比气味清爽时要骚扰人多了,再听见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平稳有力,坚定规律,那一下下的似乎在敲打着她的心,情不自禁的有点芳心蠢动,她心里悄悄的叹息,半夜三更,分别在即,她只放纵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此一次。
她提了提身子,仰头凑上去啄了一口,看不清楚,凭触感只觉得似乎亲到了徐知诰的喉结处。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亲近了,她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蓦地,她突然感觉到徐知诰的呼吸心跳似乎也不那么平稳规律起来,她惊得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仔细听了下,才松了口气,是错觉。
她了无睡意,思绪紊乱着,后来就突然想起徐知诰曾受过伤,那伤口究竟在何处?恢复得如何了?
这样想着,她鬼使神差的就开始找伤口,衣襟,前胸部分是光滑的,再下面心脏部位也是没有异常,再往下,小腹,她正摸索着,却觉得自已的手被人忽然握住。
“你这样是对我有欲望吗?”
徐知诰的声音响起,不若平时的温凉淡然,暗沉沙哑带着隐忍,低沉磁性,在黑夜里让人都不禁的战栗起来。
她羞得无地自容,这是什么时侯吵醒的?
她用力的把手往回缩,徐知诰任她挣脱回去,低唤了声四姐儿,把她完全的圈在了怀里,头埋在她的脸侧,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她僵直着身子,感到他的薄唇落了下来,轻挑丁香缓卷莲舌,温柔而坚定,细腻柔情充满,教她的心都快融化了成桨糊了。
徐知诰离开了一下,然后又低首轻咬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咬得人心里酥酥的。
任桃华只觉得她变成了喇叭花,开放呀再开放,却觉得怎么也不够,空空洞洞总觉着缺了点什么,不由得四肢并用,象藤蔓一样的紧紧缠住了他。
徐知诰轻轻笑出声来,带着戏谑和难掩的得意。
任桃华清醒了些,狠狠的咬了咬唇,清清喉咙说道,“你的伤如何了?”
这句大煞风景的话如期的教一帐的绮情如潮水般的退去了大半。
徐知诰停滞了一下,然后身子撤离开她,声音半晌才响起,已变得冷静而清楚,“多谢夫人关心,已无碍。”
黑漆漆的帐篷里只余沉寂无声。
那么热的夜,任桃华笼起了衣裙,却觉得浑身被冰凉包围起来,鼻头酸楚,是她一手推开了他,怎么身心俱寒的反而是自已,是她错了吗,在这样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原来就不该有这样那样的贪求,徐知诰对她,其实真的不算差,除了不能给她唯一的感情,其它的不都给她了。
她静静的流着泪,和那日中军帐外的哭泣不同,她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出来。
徐知诰却似有所觉,伸手在她的脸上一触,叹了口气,用手给她拭着泪,这样的无声的泪,更教人触动。
“四姐儿,你不喜欢,我不会再碰你。”
听了徐知诰的保证,任桃华的泪掉得更凶了。
徐知诰无可奈何,把她又重新抱入怀中,给她讲了许多笑话,多数都是她的,终于让她又羞又气,成功的止住了她的眼泪。
“明天早上我比你先走,胡夷会送你去常州。”
他带了陈洛穆宜去无锡阻击钱传瓘,沙山大营留焦祖厚驻守,胡夷去常州待命,正好顺道护送她。
“我已遣了人在常州等你,到了常州不要久留,马上回江都。”
一旦无锡失守,那么常州就守当其冲,也不是安全之地。
“睡吧。”
话虽如此,任桃华如何睡得着,徐知诰抱着她,两人并股贴着,她清楚的还能感到他的畜势待发,那样生龙活虎,她想装着不知道都难,只是徐知诰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只是安静的搂着她,手脚规矩,再也不越雷池一步,她也不知该佩服他还是该心酸黯然。
她睡得一点也不踏实,睡睡醒醒的,所以天没亮的时侯,徐知诰一起来她就也醒了。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