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府来了访客。
徐知询看着黄梨木圆桌上放着的礼物,一棵足有尺余的红珊瑚树,通体红艳宝光流溢,这么一整块质地绝佳的珊瑚可称是价值□□。
“你以为我象你那么眼皮子浅?”
徐知询淡淡的道。
徐玠赶紧惶恐道,“三公子,可不敢这么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您和下官好比是萤火皓月,不敢相比。”
徐知询漫不经心的在一旁坐下来,“他以何名义罢了你的吉州刺史之职?”
徐玠轻咳了声,低声道,”
贪猥。“
徐知询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这位仪容整洁相貌堂堂的徐玠也有些红了脸。
徐知询嗤笑一声,”
就你这点出息。“
徐玠嘿嘿陪笑,“三公子,念在我们是同宗,您提携我一下。”
“怎么不去求徐知诰?”
徐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第一,当然是本来就是徐知诰罢了他,这第二,他最善于揣摩人心,那徐温如何不想扶持亲子,可惜乱世的最高权位可不比太平的统一王朝,是需要强大的铁腕镇慑的,徐知训一死,余子皆弱,除了徐知诰,哪一个的能力都不足以镇压诸将,据他推测,这只是一个权宜,再过经年,徐温必又是另一番作法。
徐玠正色的道,“下官眼里只有相爷和三公子。”
他的回答显然令徐知询很满意,面上缓和了许多,两人又聊了一些时侯,徐知询发觉这徐玠虽然人品不太入流,但是论谋略见识,那真是不同凡响,于是更加的和颜悦色了。
徐知询笑了笑,“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泥,你跟着我也无前途,这样吧,我写一封信把你荐给父亲,你看这样可好?”
徐玠大喜,“多谢三公子提携,必不敢忘公子大恩。”
徐知询起身送徐玠,徐玠受宠若惊,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往大门外走去。
走了不多久,却突有一庞大的黑影窜出来,直奔二人。
徐知询自幼习武,反应很快,飞出一脚便踢了过去,那物被踢得嘷的一声,滚出了一丈开外。
徐知询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条体积挺大的狗,心下一惊,幸亏他反应快,要不然就被这畜牲咬了,紧接着就大怒,“谁放进来的狗?”
这时护院的已纷纷的赶来,围住了狗。
徐知询皱着眉头,看着战战兢兢紧抱着他胳膊的徐玠,心想这文人就是鼠胆,徐玠醒悟过来,赶紧松了手,讪笑着替徐知询拍打了一遍衣袖上的灰。
徐知询又厉声重复了一遍,“这畜牲是谁放进来的?”
众护院无一人回答,却得听一个清脆好听悦耳却气喘吁吁的女声说道,“这是我的狗。”
徐知询循着声音望去,那边的月亮拱门里跑过来了一个少年妇人,年纪很轻,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米分面桃腮明眸皓齿,俏丽得无法形容,他以为他大哥垂涏三尺的芸娘已是天下少见的绝色,这时才知是天外有天。
他突然想起昨晚上董氏一脸的不屑,笑话那徐知诰新娶的老婆任氏,说她回趟娘牵了条狗回来,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跟那市井里没人养的野狗似的。
当时他还听得心花怒放,心想夫妻一体,这董氏指桑骂槐的,不是在骂那徐知诰给他出气吗?
他思及此就恍然,已知这跑来的人是谁,便也不说话,眯着眼看着任桃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