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上辈子的事情她知道,他不知,如何与他说?再者,今天他生辰,原是一应要他高兴的。
她使人快些把饭菜端来,将八仙桌摆得满满的,还有一壶酒,她亲手给他面前的酒盅斟满了,琥珀色的液体摇晃,泛着涟漪。他其实甚少饮酒,除非出外应酬几乎是不沾一口的,她也知,故而这酒并不算烈。
对面的女子显见今儿也好好装扮过,穿着件石榴红金绣牡丹的夹袄,领口镶了雪白狐毛,遮住修长的脖颈,却又衬得下颌小巧可爱,红唇似火,他心情越发愉悦,连喝了不少酒,甚至拿银箸沾了点儿酒给儿子尝尝。熙儿并不讨厌,小舌头舔一舔,咯咯地笑,又拿手去抢他银箸,他抬高了逗儿子,儿子小手够不到,转到他脸上,摸父亲的鼻子,耳朵,他温和的笑。
父子两个其乐融融。
瞧着这一幕,裴玉娇不知不觉也多喝了几口,她原是无甚酒力,脸蛋瞬时染了红霞,连眼眸也迷离起来,他瞧着将儿子交由奶娘带走,把她挪到腿上,她已然有些发晕,倚在他胸口,却在劝:“你再多吃点儿,今儿烧得都是王爷喜欢的呢。”
醉了,言辞也含糊,他难得看到她的醉态,上辈子有一次,这辈子是第一回,他道:“那你还吃吗?”
“饱了。”
她拍拍肚子。
“酒呢?”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
她摇摇头:“也不想喝,再喝要睡着了,但是还早呢,我还要陪你。”
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模糊中,仍觉得俊俏,那鼻子,眼睛好像画出来的,才能这样好看,她嘻嘻笑,“说起来,你一个王爷,怎么就非得娶我呢?是在明光寺,还是在上元节,瞧见我就看上了,看我美?是不是觉得我最漂亮?”
还自恋上了,司徒修噗嗤一笑:“是,你最漂亮,本王一眼就瞧上了。”
他拿手指在她唇上描了描,“这儿不错,”
又在她鼻子上一捏,“这里也不错,当然,更好的还在别处。”
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身上捏来揉去,她嗔道:“你其实还像个登徒子。”
“登徒子吗?那得还试试这个。”
他喝了一口酒,俯下身,压在她唇上。
酒从他唇中缓缓流出,融入她口里,她虽然醉这会儿也知道羞人,可却拒绝不得,浑身麻了似的,任由他喂完酒,又撬开她的唇,把她整个人好像要拆卸了吞入腹中一般。
这一晚风光旖旎,似梦非梦的她好像无数次飞上了云端,醒来时竟已经是早上了,回想起来,好些事情竟都不记得,大概真是醉了。只坐在浴桶里,瞧见浑身上下的痕迹,她脸颊才又开始发烫,轻声问竹苓:“王爷什么时候出去的?”
“还是卯时。”
竹苓如今以为人妇,该懂的都懂了,没有以前那么害羞,她笑着道,“不过比往前起得晚一些,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肯定昨晚上酒也喝多了,又这样胡闹,她哼了哼暗道活该,可又叮嘱道:“问问小厮他在哪儿,送些点心去。”
竹苓答应一声。
过得阵子休沐,恰是重阳节后,司徒修从衙门提早回来,笑道:“走,带你去玉泉。”
“现在?”
她惊喜道,“现在吗?”
“是,不然明儿去,晚上就得回,时间短了无甚意思,咱们在那儿住一晚。”
他好像心情大好,笑容舒展开来,仿若艳阳天一般,催促她,“傻了还是怎么,不去收拾呢?”
又叮嘱奶娘,“熙儿留在家中,你们好好照看着,若出事儿,小心脑袋。”
两个奶娘连忙答应。
他瞧一眼素和:“你也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