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英没法子,只得拿出来。
太夫人专程请了京都最有名的绣娘做得,一抖像是一团红云,轻盈却又不失贵重,嫁衣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有实绣的,又镂空的,又描形的,真正是大气又美艳,裴玉娇道:“到时候穿在身上定然像个仙女!”
“你也别羡慕,你的嫁衣还要好呢。”
裴玉英打趣。
毕竟她嫁得是王爷,到时是由宫里送来的。
裴玉娇没反对,确实那会儿,她穿得嫁衣很好,谁都夸赞,只当时自己很懵懂,现在想起来就像做梦似的,糊里糊涂那二十年就过去了,如今她可不能这样,她笑道:“妹妹,你事情做好了没,咱们一起去上房罢。”
“也不管做没做好了,时辰差不多,是该走了。”
裴玉英正尝月饼呢,惊讶道,“还真好吃。”
姐姐喜欢吃,看来去王府,口福是享定了的。
她抹干净嘴儿,与裴玉娇去二老那儿。
中秋佳节,是团圆之日,全家人都会聚一起欢快过节,路上遇到裴玉画,老远就道:“哎呀,王妃娘娘。”
裴玉娇气得要打她。
三个人中,就裴玉画的嘴最贫,什么都敢说。
“哪里叫得不对,以后见到都得这么喊呢。”
对于裴玉娇要嫁给司徒修,裴玉画不是很惊讶,她这人本也敏感一早就发现司徒修对她不太一样,就是怀疑裴玉娇能不能做好王妃,母亲私底下也与她说,恐是不好当。
这小人儿,原本该在家里招婿的,或者嫁个老实些的,比较稳当,谁想到竟是嫁给王爷。
裴玉娇道:“往后见到也不必叫的,就叫我大姐,我又不会说你。”
“那可说好了。”
裴玉画道,“娘娘,娘娘的,我还嫌烦呢!”
三人说笑着进去。
情人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亲人要离别,那相聚的五日也好像只得一个时辰,眨眼间就过去了。
姐妹三个坐在拢翠苑的客堂里,正陪着裴玉英说话,生母早早去世,昨日梳头是太夫人予她梳的,裴玉娇,裴玉画都在旁边,听着太夫人念一梳到白头,忍不住就掉下泪来。姑娘家如雪花,到得冬天飘下来,到得年纪就嫁出去,这一世的命便是如此,只哭过了,今日要欢欢喜喜。裴玉娇把早早买好的一对喜鹊登梅簪子送给她:“与三妹一起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自己姐姐亲手送的,哪怕是木簪子,她也高兴,裴玉英笑道:“喜欢,可花了不少钱罢?”
“物有所值,也不算什么。”
裴玉娇道,“你回门可戴着它。”
“好。”
裴玉英摸摸她脑袋,将她搂在怀里,好像母亲抱着孩子一样,“我今天就不在家了,娇儿,你要乖乖的,饭要吃好了,衣服要穿暖了,不要让人欺负。”
裴玉娇差点又哭起来。
眼见又伤感,裴玉画把一对南珠坠子送与她:“我这人不随大流,你瞧瞧,自个儿打成项圈,或者弄成耳珰都行,怎么样,够姐妹了罢,我所有的南珠,这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