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凯的提前回府,只是给侯府别院带来了更甚的严苛。
厨子们战战兢兢,家丁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红笺则受颜氏的指派忙里忙外的奔走。
“都说了,这鸡汤须得是把油都撇净!那么肥的母鸡,若留下一星点的油脂,污了老爷的口,拿你们是问!”
红笺双手掐腰,厨房里斥责。
这边红笺正骂人,那边厨房外,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怯怯的躲在门后。
“哎呦!差点撞到!傻子,你跑这干啥?”
帮厨急火火的进进出出,没留神险些撞到耐耐。
“是耐耐,不是傻子!”
耐耐再次很认真的纠正着。
“切,个傻子!”
帮厨揉乱了耐耐的头。
“是耐耐!”
耐耐又一次执着了起来。
“耐耐?”
帮厨愣住了,难道傻子有名字了?
“耐耐,你跑来做什么?膳房不是给兰苑送去吃食了吗?”
红笺闻声转身。
“香。”
耐耐单手指着锅里炖煮的鸡汤,不由咽了口口水。
“哼,还是个馋猫。”
红颜冷笑一声,旋即俯身抓过一碗厨子刚刚废弃的鸡油,“给,拿去吃吧!”
热热的鸡油裹挟着鸡汤的鲜美,耐耐双手捧着小碗,得了宝贝一般欣喜的离开。
“哈哈哈……”
身后一阵嘲讽的乱笑。
“心娘,心娘。”
耐耐一回兰苑就嚷嚷了。
沈心怡揉揉惺忪的睡眼,玩了一会的五子棋,又出去帮人做了次催眠,折腾得倒是有些困倦,方才竟睡着了。怎么耐耐出去了吗?
一大碗金黄的鸡油送到面前。敢情老爷回来,厨房是在备鸡啊!
沈心怡嗤笑了声,心道,大周也忒寒碜了点吧,堂堂定北侯回府,就吃老母鸡啊!还这么多油!啧啧啧。
一想到现代的牛排、烤鳗鱼、明虾、蟹腿、石斑鱼、火鸡卷、烤全羊……沈心怡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是啊,来了几日,肚子里早已没了油水,只吃过一次梅菜扣肉,还是自己买回来的……只吃过两次鸡肉,一次是装虚弱下不了床,一次是出府馄饨摊上。
“耐耐,想不想吃好吃的?”
沈心怡接过耐耐手中的鸡油碗。
“想!”
耐耐一口应下,眼睛却是眨都不眨的盯着那一碗鸡油呢!
这小傻瓜,怕是把鸡油和鸡汤搞混了吧。
“等着。”
沈心怡心中一喜,明亮的大眼睛转了个圈。
兰苑的小厨房里,面板备好,一双纤细的手在揉面,那面金黄油亮,散诱人的香气,不时有阵阵翠绿泛出。
那是沈心怡以前在家的小妙招,鸡油葱花饼。
煮鸡时怕油腻,废弃的鸡油扔了可惜,炼了加入面团里,辅以葱花和细盐;面饼则以温水和至。
此饼只需稍稍烙至,就可分出层次,油脂和葱花的协调,使得这道饼口感甚香,即便没有小菜,也能空口吃掉几大张。
不多时,热腾腾的鸡油葱花饼就出锅了!
冬日的夜提早到来,侯府上下灯光盏盏。
“绘春怎么样了?”
福园厅堂里,早已摆满了丰盛的宴席,顾寅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闹了一阵子,被带去芳园了。”
颜氏尽量简而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