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海的确已经知道了,却不是那两位晋义卫告密,而是皇上亲口说的。纸包不住火,这事瞒不住,最多几天还是会传入他的耳中,所以薛白才来道歉。
白鹏海道:“你跟了我十年,本官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出言诽谤?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薛白满脸懊悔之色,眼中闪过一丝凄凉道:“指使大人,白某心中有亏,是贤王殿下给了卑职黄金百两,让卑职冤枉大人。卑职收钱办事,但这些钱在我家中,分文未动!”
“什么!此事和贤王有关!你还敢收他的钱!”
白鹏海震惊道。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对方,却也无奈财帛动人心,贤王可以给的价格,他给不了。
白鹏海道:“你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什么?收了钱才后悔了?还是怕我针对你?”
薛白颤声道:“卑职有负大人的栽培,心中痛苦万分。”
白鹏海摇摇头,叹气道:“你和我进宫将这件事对皇上说明,我就不追究你。”
“不行呀,大人。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
薛白情绪激动,突然跪地抱住了对方的腿,“大人,您千万别把我交给皇上呀,您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塞到白鹏海手里道:“受贿百两黄金足以杀头了,既然都要死,指使大人还不如现在杀了我,一了百了!”
白鹏海手里被塞了一把刀,无奈道:“事情没有你想象中严重,你……干什么!”
只见薛白眼中闪过厉色,突然自己撞向刀刃。锋利的晋义卫佩刀狠狠扎入他的心口,眼看就活不成了。
薛白死的时候,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要命的是这把杀他的刀,此刻还被白鹏海握在手里。
他们身处街边的巷子里,薛白临死前的一声惨叫,把附近的百姓都给招来了。
“杀人啦——”
“啊,死人啦!”
尖叫声四起。白鹏海松开手中的刀柄,从腰间解下令牌道:“晋义卫办事,闲杂人等离开!”
周围顿时就噤声了。
不过薛白莫名其妙撞刀口死了,到底是一条人命。白鹏海开始头痛,对方为什么想不开?让他惹了一身骚。
大晋宫中,姬昊空茶盏重重掷地,冒着热气的茶水溅在了白鹏海的皂靴上,虽没被烫着,白鹏海的心却比在油锅里炸一遍还难熬。
他语气低沉道:“皇上,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薛白跟臣坦白他收了贤王的百两黄金,臣要将他拉来见皇上,谁知道他居然寻死,臣没拦得住。”
姬昊空道:“你可知薛白的妻子击鼓鸣冤,说要严惩杀人凶手?”
白鹏海的头垂得更低,轻声道:“臣知道。可是并非臣要杀他,是他自己寻死。皇上,薛白家中有贤王赠的百两黄金,一搜便知。”
姬昊空闭目,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朕已经派人去了。白卿家就和朕一起在宫中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