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握着她的手说:“岁岁,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殷霄年。”
他说:“岁岁,等我登基,一定给你一个风光的册封仪式。”
他还说:“咱们年年岁岁,生生世世不分开!”
往日的甜言蜜语和承诺言犹在耳,可两个原本最亲密的人之间,却已经隔着血海深仇。
“咔吧——”
晏初岁攥拳的力度太大,绷断了一根指甲。
她干脆将为册封大典养了两个多月的指甲一一掰断。
都说十指连心,却抵不过她此时心痛的万一。
她曾经有多盼望那一天,如今就有多痛彻心扉。
“殷霄年,你我……”
话未说完,晏初岁突觉耳中一阵轰鸣,腹中绞痛,大量黑血从口鼻涌出。
难怪他今天没给自己下迷药,原来早已换成了毒药。
晏初岁心下凄然,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可不是么,这些年,殷霄年弑师杀父,是举国皆知的心狠手辣。
既然已将晏家满门抄斩,又怎么可能把她这个隐患继续留在身边。
或许还要感谢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才让他给自己留了个全尸。
“岁岁——太医?不是,快去请大夫——”
殷霄年癫狂的怒吼明明近在耳畔,却又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晏初岁拼尽最后的力气,拔出匕。
鲜血喷了她满头满脸。
两个人的血混在一处,分不出彼此。
晏初岁舔舔嘴唇。
“原来你这个疯子的血,也是热的么?
“殷霄年,我真后悔嫁给你……”
“岁岁,你别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看看我,别睡!”
“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不——”
——
庆阳三十二年,八月初九,六王妃薨。
新帝大恸,追封为后。
斩杀朝臣内侍无数,为其殉葬。
宫中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日后,帝抱棺自焚于宫中,合葬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