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眼波一转,温声安慰他:“放心,倘使你哪日真的命在旦夕,我若能救,还是会出手相帮的。”
周子矫:“……”
不待他开口,王蓝田接着说:“我乏得很,先行回寝舍了。”
周子矫没再纠缠,只是凄凄喊了声:“蓝田兄……”
王蓝田走回寝舍,周子矫也已回到荷花池边,几人凑到他面前嘲道:“不是说太原王蓝田跟你是朋友吗?怎么我人家对你爱答不理呢?”
“是啊!不是说他会过来帮你的吗?人呢?”
“这两日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你在巴结太原王蓝田!”
“……”
“……”
王蓝田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转头就见周子矫惨白着脸,站在人堆里一声不吭。
她瞥了眼人群里笑得最欢,嘲讽声最大的那人,扬声问:“张朝,你们这儿可是在猜谜?我这有道谜面,席地谈天,打《孟子》一句,你可知是哪句?”
不给张朝接话的机会,她又问:“承着这个谜底打一个动物,你可知是什么?”
张朝起先一愣,随后像是反应
过来什么一般,脸涨得通红,抬手指着王蓝田:“你,你骂人!你侮辱士族子弟!”
“猜谜而已,某些人莫要对号入座才是。”
王蓝田站在石阶上,睨着张朝,弦外之音明显,众人哄笑起来。
张朝愤愤看她,闻听笑声,大声喝止:“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王蓝田见众人的关注点不再在自己身上后,便推门进寝舍,转身关门时,周子矫拦住了她,他眼圈微红,鼻头泛红:“我就知道蓝田兄会帮我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王蓝田:“……”
“谢谢你出手相救。”
周子矫抽噎一声,“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方才那两个谜面的谜底是什么?我见张朝脸上五彩斑斓的,好不热闹!”
王蓝田解释:“席地谈天,是《孟子·万章下》那句‘位卑而言高’。位卑言高所指的动物则是鼠。”
周子矫瞪圆了眼睛,惊愕道:“原来你在拐着弯骂他是只恼人的老鼠!”
王蓝田摇头,重复了那句:“猜谜而已。”
周子矫:“蓝田兄,我刚刚是不是应该看破不说破?”
王蓝田不在意:“你应如何是你的事情,我不予置喙。”
周子矫:“那蓝田兄若遇到像我这般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的人,怎么办?”
王蓝田抿唇一笑,双眸弯弯成月,两手用力推门,“啪”
的一声关了门,接着“哐”
的一声插好门栓,随后屋内传出四个字:“直接动手!
”
周子矫被关门带起灰尘,迷了眼:“……”
闻言,他睁眼,抬手敲门,委屈道:“蓝田兄,家母说君子不可以动手的,你这般对我简直不是君子作为。”
屋内,王蓝田往床上一躺:“令堂所言极是!”
“可你不是君子,那是什么?难道是女子吗?”
周子矫不甘心地顺着门,拍到窗户,忽发现里卧的窗户并未关严,有条拇指粗细的孔隙,可瞧清里卧的情况。
王蓝田:“……”
正好猜谜结束,众学子散场,闻言,卢文嗤了一句:“不是君子,自然是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周子矫,你是怎么入的尼山?”
尼山书院广招天下学子,以九品中正制度为样,揽进士族中的佼佼者,大选之后,还需经过文试、武试、算法三考,综合排名靠前者可进。
三年一次,每次所招学子不满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