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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下请大夫上书院,来回没用一个时辰,巳时未过大夫就已到书院大门,反倒是进书院不可驾马不可行车,耽误了些功夫。
巳时末午时初,大夫临药堂。
据说这位大夫是镇上医术最高明的一位。
“大夫,劳烦您了。”
来人着灰色褐衣,须眉散发,他放下药箱,捻着胡子观了一眼王蓝田的气色,随后坐下号诊搭脉:“嗯……嗯?嗯!啧啧……”
一连三调的“嗯”
让人莫名紧张,最后“啧啧”
两声更是让人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王八德见他不说话,嘴一瘪,拽着人家大夫的衣袖就哭嚎了起来:“大夫,你可是神医啊!我家公子怎么了!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了啊!”
大夫收回搭脉的手,叹了口气。
八德哭声一止:“我家公子还没及冠呢!神医你可得救救我家公子啊!”
大夫摇了摇头:“人生八苦,其中生老病死更是常人的必经之路,小兄弟看开些。”
八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夫,大夫!救救我家公子!”
“一切皆看造化。”
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若是你家公子命大,熬过今晚也就没事了。”
说着就往外走,王兰闻其言,忙跟着出去询问病况,却还是只得那大夫一句:“莫要打扰他,若
他能挺过今晚就没事了。”
王兰紧抿着唇:“您是大夫,身为大夫每每遇到疑难之症便是让病人看造化,自求多福的吗?”
大夫听此言,捏着胡子,瞪着眼:“对!看造化!就像鄙人为男子,汝为女子。从出生起就是截然不同的造化。”
“你……”
王兰有些气愤,“若世道医者皆……”
“一切看造化!”
大夫摆手打断她的话,挎着药箱转身就走,“看造化啊看造化。”
王兰咬着唇,神色暗淡下去。她缓了口气,提起裙摆往屋内走去,想要再给王蓝田号一次脉,可王八德却像疯子一般,张开双臂拦在他家公子塌前:“都走开!都不许碰我家公子!”
王兰劝道:“你冷静一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我再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方法。”
八德哭丧着脸:“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待不待毙不毙的!我就知道是你们害的我家公子躺在这的!”
他哭:“我家公子好好一个人,进了书院求学不过三月,就要横着出去了!”
他嚎:“你们还我公子来!呜呜呜……公子,你可不能死啊!”
马文才被叫唤的脑袋疼,抬腿踹了一脚王八德:“你家公子还没死!提前号丧是在咒谁?快些滚去准备盆冷水来,先给你家公子的手消消肿。”
王八德抬手胡噜了一把脸,满是不信任看着马文才:“我我,我要守着我家公子!我哪都不去!你要打水你自己
去!”
马文才被这豪横的话气笑了:“你一个下人指挥我去打水?谁给你的胆子?”
王八德往后缩了缩,喊了句:“自是我家公子!”
随后看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王蓝田,他动作利索的爬起来往外跑去:“我去打水,你照顾好我家公子!”
药堂清净下来,马文才看着王兰:“姑娘也请回吧。”
王兰犹疑片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蓝田:“我再为王公子把个脉吧。我总觉得他的病症有些似曾相。让我再看看,或能查出病因,寻得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