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
——得!今天准备牢里过中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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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安国的是个中年男人,褒衣博带,大冠高履。
他本就身高体壮,又戴了个大冠便显得整个人魁梧非凡。
他停在王蓝田身侧,垂下眼睑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朝前拱手朝:“请马太守为我枉死的孩儿,伸冤!”
太常卿,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天文术数衣冠之属,官三品。
与原身之父王恺官品相当。
而马俊升则是太守,官四品,还只是地方太守。
与隶属建康都城的太常卿所差之距离非是品状上的
一品,而是门户之间难跃的鸿沟。
“孔大人,您这是……”
堂上的马俊升坐不住了,登时松了手上的惊堂木,起身欲迎孔安国,却被孔安国出声拦住:“马太守,老夫今日只是一名替儿子讨回公道的寻常父亲。”
王蓝田记得在西晋之时,朝野玄风吹扇,已然压倒汉数百年来所推崇备至的“独尊儒术”
。
等到东晋,崇尚传统儒学而不变通的大家士族,大都没落了。
若想在东晋出世,定要由儒入玄。
若想立于万人之上,执政掌权,那需得涉玄风而又不囿于玄。*
正如王昶所言:“尊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
做个出入玄儒,外圣内王,儒道兼综,玄礼双修之人。*
而会稽孔氏,其祖为至圣孔子。
因学渊源深厚,直到族人“衣冠南渡”
之后,才有了孔愉。其历仕三朝而使得此一脉的孔家兴于东晋,后盛于刘宋。
不过最终因卷入皇室斗争太深,经历四次灭门之祸,门衰祚薄,此脉绝嗣或无考。#
孔愉有三子,其中孔汪以直亮称,孔安国以儒素显。
他们都与会稽王司马道子往来甚密……
说来也巧,原身那位被她搬出来恐吓人的三叔叔王国宝,与这位会稽孔安国算是同奉一主了。
这二人不仅同奉一主,而且连名字都有些相像。
马俊升思忖片刻,敲响惊堂木:“会稽孔安国,令郎之死有何隐情?速速道来!”
王蓝田一时辨不出这二人
是不是演戏作套,便揣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就见孔安国上前两步,垂手陈言:“今日卯时家中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吾儿已逝。
“我本不信,但事关吾儿,不可轻待。我便驱马从会稽赶至余杭。
“未曾想吾儿不仅遭歹人杀害,其尸首还被歹人破坏。
“歹人以热汤烹煮,使其尸体发腐,还用利刀割面毁其容貌。
“手段残忍至极,人神共愤!”
此言一出,衙门众人皆是一怔。
烹煮尸体?
利刃割面?
他们怯怯的将目光投向堂上长相俊美,一副谦谦公子模样的王蓝田身上,眼中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果然,长得越俊,手段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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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升在听到“一封信”
的时候,面色一僵。
因为,他也收到了……一封信。
太原王家的书童当街撞死的会稽孔氏的书童,本是一件简单的案子,虽涉及王、孔两家,却只是下人之间的事情,两家自不会为个奴才伤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