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而冰凉的空气让汤执冷。
他抬起手又拢了拢衣襟,不知道徐升这话的意思,所以什么都没回答。
过了一阵子,徐升放开了汤执的手,重复:“你对她一定很好吧。”
徐升坐起来,问汤执:“灯在哪里开?”
汤执便下了床,没摸到睡衣带子,只能抓着睡袍的两边,按着印象走到床边,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光柔和,汤执还是闭了闭眼,然后回身看徐升。
徐升衣冠不整地坐在他床上,衬衫皱了,但仍旧英俊。
汤执开了灯,看徐升坐着不动,直视自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像在溪城最后一夜时那么可怜,便难以自制地想靠近徐升,想安慰他。
他走了两步,到徐升面前,伸手碰了一下徐升的脸,徐升并没有拒绝他,他就俯下身,用额头轻抵徐升的,轻声说:“你怎么了。”
徐升还是不说话,汤执不知怎么办了,想去换盏顶灯,又被徐升扯了回去。
他坐在徐升腿上,徐升抱着他。
两人迟迟没有说话,汤执又问了一次徐升“为什么心情不好”
。
徐升不作答,但对汤执说:“我明天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既然找到了住的地方,也不用回去了,等你母亲判了,找时间去收拾东西吧。”
“哦,”
汤执讷讷地说,“好的。”
“等徐可渝好转一点,我会尽快让她和你离婚。”
徐升说。
“嗯,”
汤执顿了顿,说,“我不急。”
徐升沉默下来。
汤执原本轻握着他的手迟缓地移开了,可是脸颊还在徐升肩膀上。
安静了很久,汤执忽然叫徐升名字:“徐升。”
徐升“嗯”
了一声,汤执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我白天也在想这些。”
“哪些?”
徐升问他。
“你快订婚了,”
他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汤执的身体很柔软,像一个无依无靠,只能在徐升怀里取暖的人。
他的肢体语言,声音语调,全像在表达他离开徐升一天都活不下去,说出来的内容不是这样。
“抱你,亲你。”
“这是不对的。”
汤执似乎很茫然地说。
徐升环抱着汤执,汤执的呼吸微弱得像停在半空的烟气,随时就会消失了。
而徐升发现自己甚至无法把不准备结婚的决定告诉汤执。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决定放在此刻说出,显得这么不合时宜与可笑。
汤执可能会惊讶和为难,可能会问徐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