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把柿子送上车,再把所需的货物拿下来,列车员只动动嘴皮子讲讲价,全程都没有下车。不一会儿,各个车厢里就都堆了柿子,红彤彤一片,跟列车员身上的红色制服相得益彰。
这些列车员有人形的,也有长着毛茸茸虎头的。
赵申在精神紧绷中逐渐疯癫,“妈呀老虎成精了……”
闻人景按住他的肩膀,循循善诱:“你再仔细看看下一个车厢里的是什么?”
赵申往前走了两步,听话地看过去,哦,是只一米八几的兔子。卧槽兔子,比他还高的兔子,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卧槽!
兔头从窗户里探出来,三瓣嘴里还在吃柿子,橙红色的汁液迸溅,随着咀嚼的动作从嘴角流出来,染红了纯白的兔毛。
赵申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了,好在燕月明及时抽出了黄金小斧头。他一个激灵,理智回炉,赶紧躲到后面去,于是燕月明就暴露出来,跟那只大兔子对上了。
燕月明很害怕啊,他有一点点怂,与此同时,思维又异常活跃,脑子特别清醒。电光石火间,他举着小金斧头问:“你好,你认识昂丁吗?”
闻人景正想救他,闻言怔住,“嗯?”
大兔子也歪了歪脑袋,“吱?”
燕月明害怕是真害怕,说话声音干巴巴的,度又很快,“昂丁说他来过橙红小镇,是不是就是从这趟列车上下来的?它跟这些列车员,好像啊。但是您这身皮毛比昂丁好多了,看起来特别光滑,油光水亮的,真的,哈哈。”
不管有没有用,燕月明拍了个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可惜这是只兔子。
兔子咧开三瓣嘴,“hetui”
一声,极其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吐完唾沫它又吃了一大口柿子,而后把车窗一关,不理他们了。
燕月明委屈极了,回过头看黎铮,却现黎铮唇角带笑。
人类的悲欢有时并不相通。
黎铮这才慢悠悠说道:“列车上的人不下来,就没有危险。滂沱列车虽然在深处的缝隙里穿行,但车上本身危险程度不算高,危险的是上下车的站点。”
闻人景:“为什么要叫‘滂沱’这个名字?”
黎铮:“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闻言,燕月明和赵申都面露茫然,这句话什么意思?怎么还有古文。闻人景年纪虽小,但也确实博学,解释道:“这句话出自《诗经》,月离于毕是一个天象,大概意思是这个天象出现的时候,就要下雨了。”
燕月明:“所以列车驶过的地方,会下雨?”
闻人景摸着下巴所有所思,“小雨大雨?”
黎铮:“看样子,是滂沱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