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众人鄙夷地“噫”
一声。
“后来呢?齐王没去?”
“齐王那般正人君子,怎会做出私会之事?他幸好没去,不然传出来,岂非毁人清白?据说当初,薛婉是借着咸宁公主的路子,把信给了齐王。齐王许是不好驳了公主脸面,这才收下了信。薛婉见那信不曾退回,可是得意了好一阵。得意洋洋与人透露,说她要跟齐王学马毬去,还暗示齐王看上了她。”
那闺秀说着,露出崇敬之色,“可齐王虽不曾推拒,却也没有赴约,而是给她请了一位女师。你们知道,薛婉哪里是真心要学马毬的,得了这结果,马毬也不学了,回家哭了三日。”
众人纷纷露出赞许之色,表示薛婉一点也不冤枉。
仿佛这事万一成真了,被毁了清誉的不是薛婉,而是齐王。
“堂堂闺秀,怎能做出这等不检点之事。我们虽爱慕齐王,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断无逾越!”
一人坚定道。
旁人皆赞同:“我等可都是名门闺秀,谁若做出这等私会之事,可要天打雷劈!”
“阿黛,你怎么不说话?”
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一直没出声的我。
“她才不会说话。”
明玉笑嘻嘻,“她又不喜欢齐王,更不会跟他私会。”
我讪讪一笑,继续低头拨着香灰,心中发虚。
仿佛她们都是断狱的官吏,而我,是一个刚刚偷了国库的贼。
第五十一章旧事(二十三)
初九这日,我起得很早。
乳母早两日已经从乡下回来,天还没亮就硬将我从床上拽出来,给我梳妆打扮。
一应用物都是父亲早已经令人准备好的,据说还走了少府采买的人脉,无论衣料还是首饰,都是外头找不到的。
“娘子可是个大人了。”
打扮好之后,乳母看着我,啧啧称赞,颇有些感慨,“十五年,真是转眼一瞬间。”
“阿姆这话说的,娘子早就是大人了。”
一旁的侍婢笑道,“别家闺秀,到了十五早就定亲了,说不定婚礼都办了。我们娘子可算是晚的。”
“女儿家,一辈子也就出嫁前最是快活自在,嫁那么早做什么。”
乳母却道,“依我看,在家里多住两三年,等到十七八再嫁不迟。”
侍婢们吃吃地笑:“只怕阿姆愿意,宫里的圣上却不愿意,只急着要娘子去做太子妃。”
这等闲扯,我是听惯了的,只坐在镜前由着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