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虽然不晓得为何后来的弘时会和允禩交往甚密,又为何惹得阿玛厌弃,她更不晓得为什么钱氏会成了历史中的钮祜禄氏,甩掉了汉军旗的出身,摇身一变成了满军上三旗、著姓大族之女,生生在身份上越了李福晋。
但如今她既然成了李福晋的女儿、成了弘时的姐姐,接受了这个身份,她就要承担起这个身份所要承担的亲情和责任!
“时儿喜欢什么样的媳妇?”
宜萱笑面吟吟,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你是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端庄的还是温婉的?只管说出来,别不好意思嘛!”
“二姐!”
弘时一张小脸已然是燥红不堪,“你变坏了!”
宜萱听了,笑得前合后仰。
“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朗朗之声便传进了内室中,不消说,便是雍亲王殿下了。这位年才三十九岁的皇子亲王,今日已经是第二次不告而入了。大约是听壁角听上瘾了!宜萱暗自腹诽,都怪她只顾着打小弘时,居然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李福晋却已经携着女儿的手一齐见了万福,“爷怎么不叫人通禀一声,倒叫妾身失礼了。”
雍亲王听了,不由面上带了三分笑靥,侧脸看了一眼弘时那张猪肝色一般的脸,不由暗喜,他又何尝见这个儿子如此忸怩的模样,便打道:“这个样子可不成?”
便又笑着对李氏道:“是时候该给弘时调教两个丫头,教导一下房事了。否则日后大婚,夫妻敦伦之时,也是这般模样,便要落人笑话了!”
“阿玛,您怎么也打儿子!”
弘时听了,忍不住撅嘴抱怨道。
李福晋听了,笑面款款道了一声“是”
,随即又“咦”
,忙问雍亲王道:“这事儿由妾身来做,会不会有些失礼?毕竟上头还有嫡福晋呢。”
雍亲王一听,登时冷了大半的脸色。
李福晋是服侍雍亲王多年的人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急忙柔声问道:“妾身可说错了什么?”
——嘴上如此道,心里却万分后悔方才说的话,虽然她并非是要给嫡福晋上眼药,可就怕爷觉得她对嫡福晋有不敬之心!四爷是何等尊重嫡妻的人,从前她年轻得宠的时候,说话随意些自然是无妨,可如今她已年老色衰,也不得不举止谨慎些。只是今日,难得儿女团聚,四爷也瞧着心情不错,李福晋说话的时候才没有再三先在肚子里咀嚼斟酌过。
“没有,”
雍亲王笑了笑,“弘时到底不是嫡福晋亲生的,有些事情,难免不够贴心,你只管调教一二个丫头便是了。”
雍亲王语气平和,叫李福晋不由放下了一颗惴惴的心,同时她也听得出四爷的话中隐隐对嫡福晋有几分不满,暗自欣喜之余,转而笑吟吟道:“明年选秀,爷可有打算斟酌弘时的婚事了?”
雍亲王郑重点头,“那是自然!明年弘时就十五了,再拖可就晚了。”
李氏忙含喜急切地追问:“那么爷可有看中的人选了?”
雍亲王略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面带紧张的李氏,又看了看一脸好奇挺着个大肚子的宜萱,便也不藏着掖着,微笑道:“尚书席尔达之女董鄂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