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少时离家,对大颂的建筑物不甚了解,看着眼前的阁楼,只是觉得有些别扭,而徐宁早就看出来,这分明是女子的闺楼啊!他扯了下秦明的衣袖,小声说道:“老大,这都督大人可真是不拘小节,竟然在内院里接待咱们。”
“咳咳咳!”
呼延灼干咳了几声,掩着嘴巴压低声音道:“不懂别瞎说!切记一会进去了,定要眼观鼻鼻观心,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否则。。。”
呼延灼抬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必死无疑!”
秦明天性谨慎,自是知晓轻重,而徐宁的性子即便有些混不吝,但是自打来到这酆都城内,所见所闻皆是出了他的想象极限,所以也认真的点了点头,暗暗告诫自己切勿要有任何的出格举动,至于达鲁瀚。。。听天由命吧!
过了片刻,蒋敬从门中出来,招呼众人道:“诸位请进吧。”
这楼阁虽有三层,但面积并不大,一楼厅堂内,无论是桌几,画屏以及墙上挂着的字画,各种摆设让人看去心里极为舒适,中央是张大圆桌,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不仅造型精致,而且色香俱全,几名侍女手端酒壶站在旁边,不能说天姿国色,但也可谓是容貌上佳了。
秦明三人从飞地归来,也就和土老冒一般,见此情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在他们预想中,这什么卫神秘而且强大,能够统领中卫的大人,必然应该是在一处大殿之中,以大碗酒大块肉相待,喝到酣时便从旁边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杆长枪,就要试试他们的武艺,怎料此时却身在雅致的楼阁之中,秦明顿时有些面热:“老二,咱们三个好像很久没有沐浴了。。。。。。”
徐宁呲牙说道:“别说了大哥,咱们三个身上的味道,就像屎壳郎上工,推臭!”
蒋敬看出了几人的窘迫,笑道:“请入座,请入座,大人惜才如命,并不介意细枝末节的东西,只要诸位能为中卫出力建功,哪怕你就是在这都府里横着走,也不是不可以。”
“大人还未至,我等先行入座。。。”
秦明还没说完,公孙胜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蒋先生说的很清楚了,多大的本事就坐多大的凳子,怎么,你们心虚?不敢坐?”
蒋敬和呼延灼微微一笑,也坐在了桌旁。
秦明心下了然,这桌凳也就是军令状了,坐下之后若是将来没有半点功劳,不,是要有大大的功劳,才能对得起都督大人。
他淡然一笑,看了看徐宁和达鲁瀚,领先坐在下座,徐宁也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拉着达鲁瀚也坐了下来。
旁边的侍女便走上前来,给众人斟酒。
秦明心中再次诧异,大人还未入席,这就开始吃喝,纵是在长白山那种蛮荒之地也没有这种规矩啊。
还未等聊上几句,公孙胜就端起酒杯:“秦明,你的火器大人很感兴趣,虽然我的主研方向不同,但是今后你可不能藏拙,必须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说不定就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了!来,干一杯!”
“玛德这死胖子情商是负值么?”
秦明心中暗骂,但还是恭敬的举杯先饮。
这酒醇而不烈,在入喉以后如同暖阳一般直达胃中,虽然酒杯斟满也就是一小口,可是却让秦明有一种刚刚好的感觉。
他正要放下酒杯,忽然鼻翼间嗅到淡淡的花香,耳边就传来蒋敬的话语:“都府大人来了。”
秦明转头看去,二楼阶梯上缓步走下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芊芊身影,手中顿时一颤,差点将酒杯掉落。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蒋敬心中又忍不住浮现出前朝国君那《菩萨蛮》,叹了口气后站起身,拱手行礼道:“属下恭迎都督大人!”
公孙胜再怎么随意,也同样起身行礼,而秦明等人也急忙站起,低头行礼不敢直视。
“既然能来到这里,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什么卫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中卫都督王继恩声如莺啼婉转,裹着香风坐在主位之上:“都坐下来再说话吧。”
等众人坐定,王继恩轻轻一笑,葱葱玉指捻起酒杯:“秦明,徐宁和达鲁瀚,你们在海外飞地击杀无数女真鞑子,英勇非凡,本都督知晓后,一直想着能见一见诸位,如今能同坐一席,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英姿飒爽,可谓我大颂之栋梁之材,这杯酒,本都督先干为敬!”
秦明和徐宁急忙举杯,只是抬眼看了下这位都督大人,登时被她的容貌震惊,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只觉对方眼波流转,扫在自己身上时如同过电一般酥酥麻麻。
秦明牙关紧咬,驱除心中杂念,沉声说道:“诚禀都督大人,飞地之事并非全是我们三人之功,如今我兄弟三人加入什么卫,一心只想要继续剿杀那些异族,为我们的家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