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本来开个玩笑,谁料孙临泉闻言坐正身姿,严肃道“所欠糖果零嘴早已按日结清,休得坏我声誉!我这学堂唯缺你一人而已。”
蓝雅愣了愣,埋头喝粥不语。
她错了。什么蜘蛛毒蛇,文人少主。这人只是个孩子。
他们正吃着早饭,韩娘急匆匆地杀到书院门口。
瞧韩娘眼下有些乌青,许是昨晚一夜未眠,这会儿她板着脸走进学堂,怒目剜看孙临泉,像是被他欠了几万金叶子。
“蓝小刀,是不是该回了?”
韩娘平静的语气下暗藏风暴。
……
……
东方红日喷薄而出,今日必是个好天气,慕容恒的参省堂书房门前却电闪雷鸣。
“滚!恒弟正歇着呢!扰了他休息,本小姐拿你喂五毒!”
慕容荭邻气急败坏地从参省堂轰人出来,下人们纷纷垂不言。
昨日傍晚二房程夫人生辰宴,请了揽月楼最好的厨子,又耗了半个东市的食材办了一桌酒菜,可三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愣是将一家人晾着,怎么请都不去,谁来也不理。
三公子慕容恒向来谦和淳孝,这样打继母脸面的事情从来没生过。于是今晨大小姐慕容荭邻过来探问,却不想连门也没进去。
谁都知道慕容大小姐虽为偏室所生,却因是孙字辈的长女,自幼便深受老门主宠溺。
她喜欢舞刀弄剑,铜川四座城门的守卫人马便有两座在她手中;她擅长制毒用毒,慕容府的药库薜藜阁便由着她糟践。及笈之后越张狂,便是老门主的禁令也是说违了就违了,眉头都不皱一皱。
这么厉害的角色,不想今日竟被弟弟堵在门口,可知她此刻该如何地怒火中烧,正好撞上今日宫商羽也来找慕容恒。
那宫商羽是个看着斯斯文文,犟起来九头牛拉不住的家伙。这两人一对上,整个参省堂的院里的仆人无不为宫商羽祝祷。可那位不怕死的帐房先生自己却好似不知厉害,始终半跪在院外,任凭慕容荭邻迁怒也不回头。
竹影摇晃,秋日正午,院子里幽静清凉。寒颤噤声,众人屏息,只有宫商羽一声一声兀自地高喊“属下宫商羽,有要事向三公子禀报。”
慕容荭邻一脚带着十足的力道提过去。宫商羽忍不住刚要伸手去挡,却咬咬牙又放下,胸腹生生受了一脚。
他稳了稳身形,又喊到“属下宫商羽,有要事向三公子禀报。”
慕容荭邻也是不依不饶,腿风呼啸,宫商羽这次被踢地仰倒在地。可没过一会儿,他又爬起来跪好。
“属下宫商羽,有要事……”
慕容荭邻大怒,彩袖一抖,六尺白绫便打向宫商羽。见识过这彩袖厉害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连参省堂的丫鬟绿琛站在门前,都看得一阵心惊,可那彩袖还未沾到宫商羽半寸衣角便“噗嗤”
几声碎成了布片儿。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大小姐,得罪了!”
宫商羽起身,将佩剑收回腰间,对慕容荭邻抱了个拳,径直推门走进参省堂屋内。
这下慕容荭邻倒是安静了些,脸上却挂着嘲讽。她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只等着看好戏。
恰如她所料,屋里传来一声瓷器碎地的脆响。宫商羽退出,神色如丧,恭恭敬敬地给慕容荭邻折了腰。
“公子请大小姐进去!”
慕容荭邻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