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是什么时候?”
“不知,醒来时见城里飘着孔明灯。”
“孙临泉,根本没有出城!”
两人走到一处楼台前,慕容怿停了下来。
那楼台牌匾上写着“芳菲尽”
三个字,院中积水,无人收拾。木芙蓉树干上占满泥浆,树根被水泡了整夜,树皮翻开裂口;最娇贵的玫瑰草丛受不住折磨,已经被黄了一片。整个院子里完全不见素日的整洁。
“三弟还记得此处吗?”
慕容恒不答。
他当然记得。这里是他们父亲生前的住所,也是慕容恒的母亲临终的地方。
“许夫人生前最放心不下两件事,一是你,二就是院里的花。”
“二哥,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
慕容恒听见慕容怿提起自己的母亲,似乎被牵动伤口,极力想避开话题,但慕容怿既然将他带到此处,自然是要有些话要交待清楚。
“你现在还记得,许夫人临终前说过的话吗?”
“我问你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
慕容恒提起哥哥的衣襟,一双眼睛里通红泛着血丝。两边玄衣卫见状,忙上前将他二人拉开。
“三弟,你总是这样易怒易爆,永远也长不大。让许夫人、父亲、爷爷,如何放心?”
“你说什么?”
“走吧!咱们现在去爷爷。”
慕容怿理了理衣衫,转头往流暇坊去。
慕容恒由人拖着,见这一路上到处淤泥水渍,从未有过得污秽狼藉。而走到府门中心,偌大的府门从元婴湖中断,流暇坊的青瓦白墙掩映在樟槐枝叶间,半生半死的树藤交织纠缠,仿佛将对岸便成了一座囚笼。
一夜之间,慕容恒觉得自己已经认不出自家的模样了。
元婴湖畔中,“春夏秋冬”
四塘水交织混杂,融成了绿浑浑的一片。荷叶残根满塘漂浮,原本池边息宿的白鸥鹭鸶浑身羽毛污浊,正勾着脖子自行梳理。湖中心的白石桥已不知去向。原本“夏池”
中立着的石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湖中心端立的一座八角阁子。
飞檐斗角雕刻精致,顶上结着石雕,俱是飞龙踏云的形状。阁子八面出口都被铁锁栅栏围死,形如一座湖中监狱。六十老者白零散,被水泡过之后,纠结成股,两目紧闭,只见双手撑着一柄铁剑,坐在阁子之中。
慕容恒看了半晌才认出那人是谁。
“阿爷!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