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凭白无故多说这个熬药送药的活儿,心中本是不爽利,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呢,自然就满口答应,忙不迭地走了。
看她走远了,云端立刻就吩咐银柳将这药汁端到院子里倒了去,“仔细倒在隐蔽处,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省得他们起疑!”
银柳听话地倒了药回来,就忙着点了香来驱散屋子里的药味,“这二夫人也是奇怪,突然就对您这般上起心来!”
云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眼上的纱布扯下来,就重新从被窝里取出读了一半的书来接着看,“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要是二夫人知道您这眼睛早已经好了,只怕要气得吐血!”
银柳轻笑着过来挑了挑油灯的芯子,一边就探手过来抓住了她手中的书卷,“晚上暗,就不要看了吧,您这眼睛好不容易才好了,还要好好静养才是!”
云端任她把书卷夺了去,“我也不想总窝在家里看书,要不,明天咱们到外面去散散心吧!”
银柳皱起眉头,“那怎么行,要是让那个丫环婆子看到,不知道又要编成什么故事来,您且忍过七七再说吧!”
“怕什么,咱们乔装一番偷偷出去,有谁知道!”
云端扭身钻进被窝,“再这么闷下去,我真会闷会病来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明天咱们就出去走上一圈!你且寻两件少爷的旧衣来改一改,咱们明天穿着去!”
银柳也是心疼自家小姐,便听话地拿了衣服来修改。
一文钱难死娇小姐
西华街,是燕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今天刚巧是集市,虽然是清晨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是络绎不绝。
路两侧的各种摊子早已经摆好,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走街串巷的卖吃食的小贩们也是叫卖的格外殷勤,毫不保留地夸耀着自家东西的好处。
云端穿了银柳简单修改过的一套乔雨轩的淡灰色外袍,长发也用乔雨轩的银发套束着,大大方方地在街上一走,也有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只是装扮成小厮的银柳,生平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却是怎么也放不开,又怕与云端走丢了,垂着头,亦步亦趋在随在云端身后,显得有些鬼鬼崇崇的。
所幸今天是集市,街上人多拥挤,也没有人太过注意这对主仆。
“小姐!”
银柳再一次口误。
云端无奈地吁了口气,只当没听到。
“公子!”
银柳意识到失口,忙改了过来,一边就上前抓住云端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
“怕什么,院门咱们在里边闩着,我又事先吩咐过厨房不用备我的饭,芙蓉那边要到晚上才会给我送药过去,没有任何一种可能咱们会被发现!”
云端再一次重复着相同的答案,这样说来说去,只让她兴致全无,心中暗自决定,下次出来,一定要将这胆小的银柳留在乔府中。
注意到前面一堆人挤在一起看戏法,云端不再理会银柳,迅速挤了进去。
银柳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正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半大孩子撞在一起,只把半边肩膀撞得生疼,那少年忙着道歉,她只点了点头就迅速向云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找右找找不到,只急得满头是汗,隐约听到人堆里传来云端的叫好声,她赶忙费力挤了进去。
看到云端正蹲着身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猴戏,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急忙挤过去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猴子演罢了节目,开始端着盘子收钱,云端赶忙拉着银柳退出场去。
又向前转了半条街,云端只觉腿脚酸疼,全无穿越之前逛街的凶猛,只暗骂这身子不争气,便拉了银柳进了街边一处挂着茶字招牌的茶楼里喝茶。
一壶绿茶很快就被二人喝得见了底,银柳看着天色近午,便再次催促云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