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告别娘,想回容府住几天,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碧月了,感觉非常想念她。
回到容府,碧月看到我立刻眼圈儿红红的,心疼的说道“小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老爷去苏州舅老爷家有事情,年前就走了,已经走了两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走的时候说是舅老爷生了重病,怕是快不行了,老爷说看那边的情况,尽量早点回来。至今音讯全无,我都焦急的跟啥似的,想去看看小姐,为啥过年都没带着姑爷回来。可是家里走不开人,我每日朝思夜盼的,总算把小姐给盼回来了。”
说着说着,碧月的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
我听了也忍不住悲痛难忍,心里有几百几千句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来,只哭的呜咽难言。
碧月陪着我回到以前住的闺房里,坐下来听我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震惊叹息不已。连连说没想到姑爷能变成这样。
我却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事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还能怎样呢?”
看着碧月满脸忧郁的神色,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你忘了吗?”
碧月迟疑的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小姐,但愿你看开就好。”
我每天都在默默的等着爹回来,终于在十天后爹才风尘仆仆的从苏州回来了,父女久别重逢,听我诉说了别后经历,爹一下子怒火万丈,立马就要去找田尘算账,我劝住爹和他说我自有道理。
我知道和田尘的感情无法再回到过去,他看重女人的名节,而我已经因为被土匪掳去的事情坏了名声,和顾锦城的交往也成了他心里拔不去的刺,在田尘的心里,我已经成了一个又傻又笨,一无是处的女人。成亲结婚前那些非我不娶的甜蜜情话,如今已经成了可怜的笑话。
而这桩婚姻明明千疮百孔,已经破碎成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布娃娃,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还要把里面的伤痕缝缝补补,外表套上华丽的外衣。装作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
爹回来没几天,田尘就带着礼物来容府准备接我回去了,他看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先就低了气势,低声下气的说道“岳父此次去苏州去的时间也太长了!若彤在家里思念成疾,这段时间日渐消瘦,如今总算回来了,还托岳父好好的代为照顾,我方能心里踏实。”
看父亲冷脸不理,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田尘赶紧又说道“遭遇这场变故,小婿也是痛心疾,悔不当初,只想早点查出凶手来报仇雪恨,为若彤和田家扬眉吐气。前些日子我父母又找了一个堪与先生给家宅看风水,说是这几年家宅风水流年不利,于是小婿重金购置了一套新宅子,房契上写的是雪儿的名字,只因早知岳父爱女如宝,把雪儿当儿子养着,所以才如此为之,还望岳父赏光去看看。”
爹并不看他,只是冷声说道“房契拿来我看看。”
田尘慌忙从衣袖里拿出房契,双手恭恭敬敬的捧到了爹眼前来。
爹打开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折叠整齐,然后递到我手里,沉声说道“雪儿,房契你慎重收好,别让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偷走把房子给卖了去!俗话说的好,家贼难防,偷断禄粮。”
爹重重的喘了口粗气,接下来说道“老话再没有说错的,爹有娘有,不如怀揣自己有,夫妻有,还得隔隔手。雪儿你自小跟娘生活在道观里,不知道这人世险恶复杂,以后可得留心了,别让那些阴险狡诈的坏人狼狈为奸,再把你命坑了去!”
一番话说的田尘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是点头赔笑到“岳父教训的极是,老话都是至理名言,再没有说错的。”
又尴尬笑着瞟了我一眼,小声说道“雪儿是世上最聪明的,谁能把她命坑了去?只怕那些呆笨的人,被雪儿把命给赚了去。”
就听爹一声冷笑“我这傻闺女要是有你这半点弯弯绕绕的,也不至于落的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田尘,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雪儿再不好,她也是你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回家的老婆,以后有啥错处,还烦请你多担待着她些,我这糟老头子,一年一年的渐入老境,除了指靠你,她还能指靠谁去!”
只见田尘连连点头,嘴里直说“以后一定注意呵护,再不让受半点委屈。这次接雪儿回去,还请岳父安排两个贴身丫头过去,只要能把雪儿照顾好,多少花费都毫不在乎的。”
爹扭头看着我,朗声问道“雪儿你意下如何?我看碧月最是忠厚能靠得住的,只是咱家里一时也离不开她,别的人,也没个能指望得上的。”
我低头想了一想,忽然想到心灵手巧的玲珑我甚为喜欢,于是就对田尘说道“我对玲珑偏爱有加,小姑娘在世上无亲无靠的,倒有几分像我,只是玲珑一走,织室少了一个能人,你可愿意?”
田尘慌忙答应道“夫人只要喜欢,只管让她过来服侍就是!织室少一个人多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只管让她们再培养新人就是!”
我点头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你就差人安排此事。”
田尘点头说好。
却听爹又说道“深宅大院的,只有女流之辈也不妥当,现在蟊贼遍地,总要有两个男家丁看家护院才可以,田尘你现在也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富裕户了,雪儿是正房妻,难免因为钱财被歹人惦记,我想给雪儿安排几个家丁你可愿意?”
田尘唯唯诺诺,只剩点头说好了,连连称赞道“岳父所言极是!到底是大家豪门懂这些规矩,田尘出身寒门,考虑不周,让雪儿多受了委屈,以后经过必改,凡事都听岳父大人的安排。相信以后必定家门昌盛,再没错事。”
爹又是一声冷哼“你小子长了一张巧嘴,倒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子,投机取巧,嘴上抹油,我看哪个人都不如你,过两天安排妥当,我自会派人把雪儿送回去。我总共就这一个闺女,岂能由着你欺负了去?再敢对她有半点越礼之处,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田尘看爹满脸通红,越说越来气,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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