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随知道,这一点都不酷。
等你走出年少轻狂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他在无数次深夜里辗转难眠的自省中,慢慢地长大,变成自己过去特别看不上眼的那类好学生。
至少,他得为了小白,努力试一试。
关于腰上那枚小狗纹身,寂白无意间看到之后,又好气又好笑,拉着谢随去了学校外面写字楼的纹身工作室,一定要让纹身师给他洗掉。
谢随纹的时候一声没吭,洗的时候倒是疼得嗷嗷的,还骗了寂白一个安慰的抱抱。
总归他是要当个好学生,但锋芒太露,总会招惹到某些存心惹事生非的家伙。
前排几个纨绔少年望着谢随,神情不满。
这穷逼不知道怎么牵上了寂氏集团那位平时从不拿正眼看人的大小姐寂静,这才有机会和他们同班学习,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这帮少年们看不爽了。
戴星冶经过谢随身边,故意碰掉了他的笔记本。
谢随没注意到这男孩是故意找茬,屈身去捡,就在这时,黑色的aj运动鞋踩在了他的笔记本封面上。
谢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戴星冶。
戴星冶笑着说:“哟,不好意思啊谢随,给你踩脏了。”
他还故意用脚碾了碾笔记本。
谢随眸中划过一丝凛冽的戾气,沉声说:“捡起来,擦干净。”
“你让老子给你捡书,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然而他话音未落,谢随忽然抬腿一脚,踹在了戴星冶的膝盖上。
戴星冶向下一跪,却又被他自身后锁住了脖子,手也被反扣在了身后。
只要谢随轻轻一拧,这家伙手臂绝对脱臼。
戴星冶疼得呲牙咧嘴,连声求饶:“哎哎!松手!疼…疼啊!”
谢随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冰冷:“我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不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戴星冶平日里混迹于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中,称王称霸,哪里遇到过这么野的家伙。
谢随松开反扣他的手,戴星冶不敢耽搁,连忙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用力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着,擦干净了灰,这才恭恭敬敬地还给了谢随。
谢随不客气地夺过笔记本,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压着嗓子让他滚。
戴星冶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远远望着谢随,本以为是个任他欺负的小绵羊,没想到居然还是头狼。
戴星冶也是欠收拾的贱骨头,不打不相识,他这就算是缠上谢随了,每天一大早开车去接他,放学也要固执地要送他回家,去他家写作业,还抄他的家庭作业。
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谢随其实不反感戴星冶这样的傻逼富二代,别人主动示好,要与他交朋友,他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然也绝不会热情地回应。
君子之交淡如水。
因为圈子里戴少爷对谢随的主动示好,让他在补习班里的境况好了很多,大家见面也都叫上一声随哥,没人敢找他麻烦了。
谢随也就是看着冷漠,其实对人挺好,比如考试的时候,这家伙做完了便趴桌上睡觉,答题卡坦坦荡荡地仰面朝上,身边几个伸长了脖子的“千里眼”
少年简直爱惨了他。
初八晚上,戴星冶趴在谢随家的茶几上写作业。谢随嫌闷,给窗户开了道缝隙,让凉风吹进来,驱散戴星冶那一身浓重的男士古龙香水味。
“你他妈抄完了快滚。”
谢随揉了揉鼻子,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你以为我想带在你这破屋里。”
戴星冶被冻得瑟瑟发抖:“你家也还寒酸了吧,连地暖都没有。”
“你给老子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