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是亲爹爹,可到底不是亲爹爹。
母亲的温言抚慰,并未打消小为安的困惑。
他虽年幼,可背了那么多书,脑中也有了些模模糊糊的道理,本想张嘴再问,可却隐约感受到母亲好似心情不畅,并不愿意多说此事,只得点了点头,
“孩儿知道了,孩儿听母亲的。”
嘴上虽这么说,可小为安从此刻开始,心中就埋下了颗种子:他也想有个爹爹。
若是再有个爹爹,如同母亲这般陪伴爱护他,那他也会很开心的!
会比舒姐姐更开心!
一年后。
京城。
三年一期的科举考试,乃是天下所有学子能青云直上的唯一途径,但凡只要皇榜登名者,便代表今后能为朝廷所用,官袍加身。
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
民间更有许多百姓人家,专蹲守在皇榜之下,去捉那些高中皇榜的子弟,将其绑回家中让其强制与自家未出嫁的女儿成亲,所谓“榜下捉婿”
。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经过了院试、乡试、会试等层层选拔,佼佼者们终于突出重围,来到了终极殿试这一关。
殿试一般为皇上亲考。
可今年情况倒更特殊些,幼帝才年仅五岁,小小的人儿还没有龙椅高,未曾听朝临政,更莫说能主持殿试了,此事自然落在了首辅头上。
首辅李渚霖近来忙于西北战事,无闲亲自甄选,只提了几个没有标准答案,利于国民的时事要闻出来,命拿几个主考官去殿上问考生,以此来考检才学。
殿试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商讨过一番之后,才选出了几张考卷,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缓步踏入了德政殿中。
“禀告首辅大人,今次殿试才华横溢者众多,文章水准都比往几届的考生高上许多。这几张考卷,皆是臣几个择优选取,可定为前三甲者人选,还请首辅大人过目。”
李渚霖接过太监呈上来的五六张考卷,一张张翻阅了起来。
他本就是才华横溢,贯穿古今之人,考卷落到手中,略略看过几眼便知考生水准到底如何,直到翻到倒数第二页时,眸光骤停,翻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篇文章比起其他,格外有筋有骨。
华丽堆砌的词藻少,只从小事而上,见微知著提出了许多对朝政大有益处的,能落地的好点子,一看就知是深知民间疾苦的实干派。
主考官适时上前道,
“参加殿试的一干人等当中,臣几个由于与文章的取好不同,对榜眼、探花的人选略有争论,唯皆对状元人选花落谁家,出奇一致。
此人一路从院试考上来,乃院士头名,又连中乡试、会试两元,确乃凤毛麟角般的可用之才。此人祖籍扬州,唤为……”
本朝用人,只看重才学,不在乎家世门第,姓甚名谁。
这么看起来,此人确实当之无愧!
李渚霖闻言连连点头,心中清楚考官所说之人,正是手中文章的主人,所以干脆利落打断了主考官的话语,
“那便此人吧!
钦点状元及第,赐金顶乌纱帽,巡游街之礼,授翰林院修撰。”
说罢便将状元的文章放置一旁,紧而点了榜眼、探花的人选。
打理妥当这一切,李渚霖便起身,准备去偏厅与诸多武将议事,在即将踏出殿门的刹那,心中似有感召,扭头复又问了句???,
“祖籍扬州?此人叫什么?”
主考官拱手低头,恭谨作答,
“姓阮,名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