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令李淮兴起身,又道:“回返山庄后,你我师徒之谊,切不可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尤为紧要,万万不能轻忽!起来吧。”
“是。”
李淮兴又磕了两个头,站起身来,掩不住满脸讶异。
“包括庄主……我叔叔欧阳锋面前,你也千万别露口风。”
欧阳刻于旁提点,“你的家人子女……好吧,师兄该知守口如瓶的道理。”
欧阳锋在白驼山,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土皇帝,既知周景文飘然远走,难免要拿他徒弟出气。
李淮兴还有妻小,跑是跑不掉的,欧阳刻更无力护佑他家小周全。
依依惜别,周景文折返中原,两人寻个市镇购马轻装启程。
一行避惹事端,改着维族服饰,三日后晚间抵达白驼山脚下,未稍歇脚便赶赴山庄。
已是深夜时分,山庄里张灯结带,彩旗迎风飘舞,灯盏照得远近通明。
迎奉少庄主回归的武士队列漫延到半山腰,皆着白衣劲带,长刀霍霍,与雪境中与灯火相映,倍见威武。
一路高震远山的唱颂声中,欧阳刻终于见到了欧阳锋。
欧阳锋隆鼻深目,不似欧阳刻的面部线条柔和,他脸上轮廓颇深,由之五官分明。
尤其浓眉沉厚而狭长,目光如电,看人的时候大具威压感。
他头脸毛碎金般的色泽,眼珠子却又是黑的。
周景文说欧阳烈、欧阳锋兄弟是汉族人,看着却不怎么像。
当然种属族群依据信仰,并非后天不可改。
欧阳刻于门外便跪倒,五体投地,口中连声告罪。
欧阳锋呵呵怪笑着近前扶起。
遣退仆役,两人携手步入静谧的书房。
欧阳锋蓦地叫道:“老周当真不厚道!带着你闯荡中原我也不去怪他,居然不告而别,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欧阳锋有何过错?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
他又加了句,大显忿忿不平。
“阿叔自无过错,我看阿伯也非对阿叔有何抱怨……不满之意是不会有的,想来见宋地繁华,恋……颇有恋栈之情。”
“嗯,你叫老周阿伯,叫我阿叔。”
欧阳锋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欧阳刻凝目打量,委实解析不了他的微表情。
只好道:“阿叔待侄儿情同父子,如何称呼,那也都不打紧。”
其实他跟欧阳锋屁感情没有,远远不及跟周景文亲厚。
但背靠大树好乘凉,白驼山集团可是大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