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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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唏嘘道：&ldo;你要好好念书，你爹是天下读书人的种子，知道么？&rdo;说着摸了摸方誉的头，将那张羊皮纸仔细折好，塞进他怀里。朱棣道：&ldo;方誉，帮我问问你云叔，锦衣卫让涂明接任正使可好？&rdo;方誉还未出声，云起已道：&ldo;方誉，你告诉皇上，涂明、孙韬都不成，新来那纪纲可以。他若不想东厂坐大，就得启用纪纲。&rdo;朱棣又道：&ldo;方誉，再帮我问问你云叔，徐皇后按理是庶出之女，不入钟离祖坟……&rdo;云起道：&ldo;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葬在北平罢，清明回去时也近点。&rdo;朱棣长叹一声，道：&ldo;谢了。&rdo;朱棣斟酌良久，最后问道：&ldo;方誉，再帮我问问，又胖又瘸的小子，与又俊又痞的那小子……哪个像样？&rdo;云起朗声道：&ldo;臣不敢管皇上家事。&rdo;朱棣淡淡道：&ldo;方誉，他本来就是朕的家里人，俩小子都是他亲外甥，你说他说这话可笑不可笑？&rdo;方誉一头雾水道：&ldo;啥？&rdo;云起冷笑道：&ldo;方誉，你爹争了一辈子，争得十族也被……争的不就是个立嫡么？皇上咋又糊涂了呢？&rdo;方誉忙道：&ldo;我知道！自古君王立嫡子！否则便是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而事不成……&rdo;朱棣脸色微有点不好看，答道：&ldo;朕知道了。&rdo;一路行来，已是月上中天，戈壁滩处明军盼到了朱棣回归，钟声鸣起，士卒高声喊叫，将领匆忙率军来迎。朵颜三卫终于与大部队汇合了。朱棣驻马于沙漠中，像是还想说点什么。云起已道：&ldo;方誉，铁券拿出来，还给皇上！&rdo;方誉伸手入怀，却被朱棣按着，片刻后，朱棣俯身，闭上双眼，轻轻地，专注地，吻了吻方誉的唇。方誉涨红了脸，道：&ldo;呸！我有人了！&rdo;朱棣笑道：&ldo;朕知道你心里有人了，朕的心意，你留着玩罢。&rdo;继而将方誉赶了下马，一扬马鞭，喝道：&ldo;驾‐‐！&rdo;朵颜三卫汇入明军大队中，命令传下全军，二十万浩浩荡荡开拔，转向东长城，绕道从嘉峪关入关。云起与拓跋锋掉头回了克鲁伦河绿洲区域，那处正式划为突厥人的家园。云起展开朱棣写的羊皮纸，那上面竟是订的万世合约，朱棣更以血指印替代传国玉玺，按在了签字处。历永乐，宣德，万历，嘉靖乃至崇祯年间，明军再不犯克鲁伦河以北一带，直至满清李自成起义，清兵入关突厥人方再度开始了大迁徙。春去夏来，河流两岸水草丰盛，牛羊成群，绿草在夏风中如翻涌不息。羊群如珍珠般咩咩叫着散向远方，云起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叼着根草根躺在干草堆上。拓跋锋背倚干草堆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念道：&ldo;是年董卓败亡……李……这个字怎么念？&rdo;&ldo;斗大的字不识一箩。&rdo;云起嘲道。拓跋锋仰头&ldo;呜呜‐‐&rdo;地嗥了几声，正色道：&ldo;头狼不识字，但养得起媳妇儿。&rdo;云起笑了起来，道：&ldo;啥时候进关一趟？带方夫人买点胭脂水粉儿啥的，也买点零嘴儿吃。&rdo;拓跋锋哼哼道：&ldo;听说狗皇帝编了本永乐大典，现中原繁华得很，都说是永乐盛世，你动心了？想回北平当锦衣卫了？&rdo;云起笑道：&ldo;锦衣卫有什么好当，侍候了三任皇帝，没一次安生日子。&rdo;拓跋锋毛手毛脚地爬上草垛，道：&ldo;我是突厥皇帝。来，侍候师哥。&rdo;云起笑道：&ldo;你才是真的狗皇帝，那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摇！&rdo;&ldo;哎哎哎，等等！别扯！仔细衣服破了！&rdo;&ldo;师哥，你是什么皇帝？啊？你是个坐拥着个牧场，养着百来头羊，一个草垛，两把火铳，还有个媳妇的小皇帝。&rdo;不过在我眼中，比起姐夫那承平盛世，锦绣江山，这小天地更别有一番乐趣。茫茫塞外，万里黄沙终将掩埋我们老去的身躯。悠悠岁月，历史长河里，亦占不上一隅。&ldo;但我咋觉得，你比成吉思汗还嚣张呢？&rdo;&ldo;对，说得好！师哥疼你！&rdo;‐‐锦衣卫?全剧终‐‐番外&iddot;一树梨花压海棠&ldo;族里还有一万四千头羊……去年冬的皮子十万四千张……&rdo;春兰念念有词，算盘打得噼啪响。方誉在一旁抄抄写写。&ldo;这么多了？！&rdo;云起难以置信。拓跋锋兴奋地说：&ldo;有这么多了？！&rdo;&ldo;你在高兴个啥！&rdo;云起拍了拓跋锋后脑勺一巴掌：&ldo;硝了十万多张皮，这都入秋了，卖也卖不掉，冬天吃皮过冬吗？&rdo;春兰托着腮帮子：&ldo;还不是你那皇帝姐夫造孽，征的什么鬼税，现长城内外皮子价翻了六成，中原买也买不起。&rdo;永乐帝平定北元后的第四年，鞑靼人撤出关外，彻底消失在大漠，小股商贸骑兵仍在居庸关外活动。朱棣为打击北元人实力，采纳了大臣们的建议，向长城内外的来往商队的兽皮、羊毛等经济产物征收重税。这可苦了国舅爷，皮裘原材料一涨税，商人们能买的便少了，同时更把盐的价格抬高，以换取收支平衡。云起：&ldo;来年一年的盐还没着落呢，关内市集盐巴越来越贵；皮还卖不掉。狗皇帝，快想法子，嘴里淡出个鸟来了。&rdo;拓跋锋想了想，道：&ldo;写封信，托扬州去，让二舅想想办法？&rdo;云起没好气道：&ldo;还是算了吧，二哥刚回扬州，做了不到半年县令，没准一转身就把老子们卖了。&rdo;云起忽地心中一动，道：&ldo;咱们自己押着皮子，赶着羊群，进关卖去吧。&rdo;拓跋锋迟疑地打量云起，云起又道：&ldo;卖了的钱买盐，反正入秋了雨水少，运回关外自个吃。&rdo;方誉兴奋挥手：&ldo;云叔！咱们要进关去玩吗？！&rdo;墨水洒了拓跋锋一脸。永乐五年，拓跋锋一统塞外鲜卑、突厥等部，将克鲁伦河塞外部族势力扩展到万里方圆，俨然一个小王国的皇帝。然而，狗皇帝也是要吃饭的，朱棣当皇帝是皇帝，拓跋锋当皇帝则是公仆，每天部落里大事小事没玩没了，回家还要给云起按摩肩膀，陪娇妻滚床单，哄每天想去关内玩的干儿子（方誉），大到部族侵略扯大旗占草原，小到每夜一至七次饿虎扑狼不等……节假日还要加班，更得防着贼心不死的汉人狗皇帝随时大军北上，抢走他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媳妇。拓跋锋时常感叹：男人不好当！幸好，大小政策有徐云起一把抓，突厥四十七部竟是发展的有模有样，繁荣昌盛。拓跋锋也巴不得消停几个月，于是接受了徐云起的提议，绕过北平，入关、南下，亲自去卖囤积的货物了。当然，拓跋锋做生意，朱棣还是要收税的，然养妻千日，用妻一时，徐云起的金牌效应，至此可以发挥作用了。途径居庸关，徐云起的锦衣卫腰牌一递，无人敢拦；过济南，安徽，开封，偌大个中原绕了一圈，谁也不敢收他的税，沿路南下，瞬间惊动了中原十八城，大小官员慌忙派快马前往北平，朝朱棣报告。朱棣本意只是卡元人的货物，既然小舅子亲自入关，便只得放行了。其时太子朱高炽总管中原数区商贸，督户部二十四司，少时受云起疼爱，也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过问。于是拓跋锋带着云起这块会走路的免税金牌，沿路扫荡各城，中原又恰逢秋去冬来，皮裘大涨之时，国舅爷要卖皮给你，诸省官员哪敢说个不字？拓跋锋赚得盆满钵满，到手二十万两白银，换成联号银票，准备再下扬州，用云起的威慑力，去徐辉祖的地界强买强卖点私盐。扬州自朱元璋建大明朝以来，就是全国最富饶的一块地方，三年扬州府，十万雪花银，朱棣派外人只怕贪污受贿管不住，两年前从钟离调回二舅，派去扬州。徐辉祖过境，寸草不生，全省官员省吃俭用，从这个方面来看，倒是与云起有相似之处。同时间，永乐五年秋，朱棣下江南，前往扬州勘察民生。十月水乡，秋雨纷飞，穿蓝布绸的江南女子一身水聚的灵气，走在青石板路上，犹如入了画境。&ldo;还是和从前差不多，无甚区别。&rdo;拓跋锋微扬起下巴，细雨如丝交织，空气内充满水汽。云起笑道：&ldo;当年和先帝巡扬州的时候，不是还在知府那里吃了顿河鲜？&rdo;拓跋锋点了点头，召来族人：&ldo;你们自去玩罢，放三天，都去买胭脂水粉小玩意给媳妇儿，城西的荣字天一号客栈我们包了下来，累了就去那处歇着，走时再结账。&rdo;春兰拉着方誉去逛街了，随行突厥小伙子各个兴奋四散，前去喝酒，拓跋锋与云起拉着手，互相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