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会想到那个人,当时看见他的伤口被吓得半死,那么大个窟窿让她脚都软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处处树敌的人真是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夜里,唐娟在陪护床上睡了,明明夜深了,景小西也困了,可是却有点睡不着,越闲越容易胡思乱想,她总觉得心里哪一块有些不安似的。
果然,她正侧卧着酝酿睡意,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来人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将什么东西放在床头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那个人坐在一边,她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脸上渐渐灼烧起来,她从那种微妙的感觉中分辨出了是谁——周仁成。
景小西有些赌气,他这样来目的是什么?趁她睡着偷偷来看一眼就离开?他以为在演苦情戏吗?这样没有意义的关心对她来说不如没有!
看了她一会儿,周仁成准备起身,她忽然睁开眼睛,低声说:“把你的东西拿走。”
他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她醒着,他的神色被她逼视得不自然起来,低了低头,他道:“小西,对不起吵醒你,睡吧。”
不见一句安慰的话语,反而这样生疏客套,热血倏地从脖子涌上来,她尖酸地说:“‘世界上只有一个蓝翎’,我跟蓝先生并不熟,把你的东西拿走,我消受不起。”
他的神色有些难受:“牛肉丸和馅饼都是你爱吃的,保重。我走了。”
“周仁成!”
景小西咬咬牙叫他,撑着坐起来,委屈全都涌上来,她哽咽着,“我不需要你的客套,你再也别来了,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看一眼!”
许是牵动了伤口,她低哼一声捂着肩头。
难以自持地回过头,周仁成走过去扶着她:“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一听见这种焦急的语气,景小西就有要崩溃的趋势,眼圈儿发胀,坐在那儿低头掉泪。
周仁成看她这样,懊恼自己不该来这一趟,可是根本无法放下那种如焚的牵挂,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想来看看她。
两个人无声的对坐了会儿,他从一边拿过快餐盒打开,牛肉丸香气扑鼻,他用勺子舀出来些喂给她:“吃吧,吃完睡觉会比较踏实,不会感到伤口疼。”
景小西仔仔细细地盯着他,没有变化的,和记忆里的周仁成没有丝毫变化,她想起以前自己生病,他也熬过粥喂给自己,神色和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捧住他的脸,心痛得要死:“仁成,你不当卧底了好不好,我们在一起,我想你,这几年我过得很痛苦,好不好,你回来吧。”
周仁成眼底闪过水光,覆上她的手,声音很低带着颤抖:“小西,别说了,我没得选择。”
“你一辈子都去当卧底,一辈子装作和我不认识,那我怎么办,你就放弃我了是不是。”
她抽噎起来,“我不想这样,我忘不了你,没法当你真的不在了……”
周仁成喉咙哽得连话也说不出,摇着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他握着她的手,贪婪的感受那温暖,好像每多一秒相处都是极大的奢侈。
“那我等你,我不打扰你的任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到什么时候。”
她带着哀求似的,“好不好,我等你好不好。”
“小西,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