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陈也掏出了那把刀,躲在树後占据了有利地形,他听出了老雷的大嗓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
“楚卫?怎麽办!”
冯陈向楚卫喊起来,“中埋伏了!”
“怎麽办?凉拌!”
楚卫恼火地骂起了脏话,“tnnd,跟他们拼了!”
“不行!他们人太多了!”
冯陈朝楚卫靠拢,压低了声音,“快跑,趁著他们还没摸过来,咱俩水性都不错,从水里游出去!”
“不行!”
楚卫拒绝得很干脆,“保护四爷!我不能不讲义气!”
“这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手上连把枪都没有,怎麽跟他们拼!”
冯陈恼火极了,恨不得一榔头砸晕了楚卫抗上就跑!
可是来不及了,水警的船已经包抄了过来,探照灯照得水面灯火通明,灯光下,众人的脸惊慌而绝望。
“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老雷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咱们投降吧,楚卫,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冯陈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挥著手中的刀。
赵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亮家夥!跟他们拼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要是今天咱们能活著出去,我赵四不会亏待弟兄们!”
赵老四的话的确够具煽动力,话音未落,一帮人已然清醒过来,纷纷掏出了家夥负隅顽抗──黑洞洞的枪口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令人胆寒。
冯陈目瞪口呆地看看手里的匕首,冲楚卫怒吼:“你还犹豫什麽!你看看到底是谁不讲义气,你一心一意给他卖命,他正眼瞧过你一眼没有!你看看,他根本信不过咱们,连枪都没咱俩的份儿!”
楚卫恼火地给他吼了回来,“你胡说八道什麽!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计较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保护四爷出去,走东边,那边有一条便道,快!”
“不行!”
冯陈已经气得快发疯了,若不是之前老雷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许暴露,他非亮明身份把楚卫活捉了不可!“逃不掉了,投降吧,他们要抓的是赵四,咱们犯不著给他卖命!”
说著话冯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楚卫就往安全地带扯,子弹在耳边呼啸,可是顾不上了,他只是一心一意要把楚卫带出去。
忽然胸口一紧,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地勒住,紧得喘不过气来,手上一松,匕首落了地,冯陈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楚卫的那一把匕首。一点血慢慢地沁出来,像一朵小花。
楚卫一把把他掀在了地上,大声向其他人嚷嚷:“你们看清楚!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我楚卫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谁要是敢投降,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这个软骨头就是你们的榜样!”
冯陈倒在了地上,仍然是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楚卫怎麽会捅给他这一刀?怎麽会!
可是楚卫已经俯下身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冷得像冰──你昨天不是问我‘明天是否依然爱你’麽?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这才觉得胸口撕裂一般地痛,痛得话也说不出来,冯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後看了楚卫一眼,没看清。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枪声更加激烈了。
……
下14
冯陈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躺在床上,胸口扎著绷带,鼻子里插著输氧管,手上挂著吊瓶,身上还绑了些乱七八糟的电线,连著滴滴叫唤的仪器。冯陈悠悠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活著。
老雷站在床边,低头看著资料,听见动静抬了下头,打了个招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