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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第1页)

闲眠续梦

月往日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韩仙就在一片混沌中被秋水天背到书院,一路上学生和夫子全都侧目而视,不过已不再惊讶,皆掩面窃笑,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冲两人打起招呼,秋水天虽有些不习惯,到底还是慢下脚步,以腼腆的笑容应对。

更衣沐浴,隆重拜祭过书圣后,学生在大讲堂集合,对所有夫子一一行礼,可怜的云韩仙身子和眼皮同样撑不住,眼看要闹笑话,秋水天急中生智,大手一捞,把人提到身前,横揽着她从后门离开。

山长和方丈不约而同低头,装作没看见。

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招大人憔悴许多,眼眶一片青黑,一直笑意盈盈的眸子也黯淡无光,怔怔目送两人远去,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方丈以目示意,吕山长朝他轻轻摇头,在心中冷笑一声,凑过去悄声道:“招大人,是否要歇息片刻?”

招大人悚然一惊,身体连忙坐正,讪讪道:“也好,事情也差不多了,我一会再来。”

招大人一走,吕山长轻笑道:“幸好明天他要走了,要不然那两个小家伙可没什么清净日子过。”

方丈捻须轻叹:“话不要说这么早,他们的劫难也许才刚刚开始。”

“不管如何,难得有人能制住阿天,我们看着他长大,总不能袖手旁观才是!”

吕山长狡黠一笑,“你不知道昨天阿天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也!”

这时,学生已经开始拜师,夫子端坐两列,学生排队一一磕头并自我介绍,吕山长和方丈最后才拜,秦水浔虽然桀骜不驯,倒也知道众位夫子的苦心栽培,一路拜得规规矩矩,好不容易到了最后的方丈面前,饶是如此精神的人也磕头磕得双目发直,方丈倾身轻拍其肩膀,含笑道:“最后一年了,秦公子保重!”

听出话中的意味深长,秦水浔精神一震,沉声道:“学生记下了!”

正要起身,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学生磕完头起来,摇晃两下,一头栽倒,秦水浔眼明手快,迅速将他捞起,那学生一见是他,张皇失措,推开他拔腿就跑,谁知晕头转向间又往方丈的方向栽去,秦水浔气闷不已,拎住他摁在地上磕了几下,转身就走。

“秦……秦……”

那学生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句囫囵话,秦水浔十分不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冷冷道:“霍小尧,以后偷看我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被我抓到!”

霍小尧急得呜呜直叫,“我没有偷看,不,我是仰慕你,我正大光明地仰慕你!”

秦水浔嘴角一勾,瞥见桃树后又冒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脸无奈,在额头上重重拍了一记,去抓自己家那状况奇多的乐大馋鬼。

夫子都在藏书楼的前坪备课休息,山长的安排用心良苦,藏书楼背靠山脊而建,环境清幽,前面是一道道长廊,宝顶飞檐,朱红色的明柱上人物花鸟飞禽走兽,无不栩栩如生,长廊上设着许多案几,笔墨纸砚齐全。

在这里,夫子们既可以随时进行学术交流,进行热烈讨论,而且举头便是嶙峋怪石,目光所及,青山悠悠,飞瀑如白练,当天而挂,人如同在云海里游弋漂浮。

走进长廊,在秋水天背上的云韩仙似乎听到隐隐的水声,眼睛微微睁开,见到远处那云海中的飞瀑,不禁失声叫道:“好美!”

秋水天有些得意,把椅子放下,指着摆得整整齐齐的案几问:“阿懒,你想坐哪里?”

云韩仙当然多走一步都不肯,扑到最近的案几上,撑着头看向远方,笑得迷茫。

秋水天把椅子收到廊柱后,学着她的样子撑着头远眺。

到底是在山里长大,他才看两眼就觉得无趣,觉得她那笑容煞是好看,鬼使神差捉过她的脸,想好好瞧个够,云韩仙哈哈大笑,揪着他的脸皮,用力向两边扯,秋水天不甘示弱,只轻轻一拨,云韩仙就化身蝴蝶,飞出长廊,重重掉在一片金灿灿的迎春花上。

秋水天吓得面无血色,飞扑过去,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云韩仙气急败坏,揪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下次不准对我动手!”

秋水天见她还能吼人,笑得满脸灿烂花朵,回到案几前,四处瞧了瞧,三下五除二把腰带扯下来,把她捆在背上,云韩仙反正拉扯不过,翻翻白眼,听天由命。

秋水天狂奔进藏书楼,以非人的速度带她上上下下绕了一圈,回头道:“看完了?”

可怜云韩仙眼前全是星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带她参观藏书楼的目的达到,秋水天到库房抱了套被褥出来,往那案几前一铺,把她解下放了上去,摸摸她的头,嘿嘿笑道:“我去厨房下面给你吃,你先休息。”

眼前无数个星星都在欢呼,云韩仙头一歪,昏睡过去。

招大人循声而至,正好见那蛮子背着她从藏书楼出来,下意识躲在迎春花丛后,等蛮子离开,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才闪出来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细细打量她的眉眼。

儿时朦胧的记忆里,他也经常这样专注地看过酷似的一张脸,甚至还凑上去美美地亲了几口,涂得那人满脸口水或者糕点屑。

如果时光可以重回,如果早些看到这张锥心刻骨的脸,他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画者,得到了无上的权利,他一直以为做得非常正确,直到真正面对她……

一切都无可挽回。

他狠下心肠,男人是做大事的,何况他身上背负的担子如此沉重,那人是女中丈夫,忧国忧民,即使知道,也一定不会责怪他。

可是,为何泪水簌簌而落,如断线珠?

“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颗泪落在她脸颊,她紧蹙眉头,哀哀低喃,微微挣了挣,又长叹一声,沉沉入梦。

他惊慌失措地钻入花丛,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颓然坐在花中,茫茫然抬头看向那片飞瀑,只觉心也随那飞瀑一起,坠入无尽深渊。

夫子们陆续回来,见地上这么早就横了个人,惊诧不已。

原来这被褥是夫子中午小憩时所用,吕鸿蒙虽然开明,定的规矩并不少,晨起锻炼身体晚点卯,不得赌博喝酒,不得在山里乱走,下堂后一定要回藏书楼。

吕鸿蒙监督甚严,如违反规定超过三次,学生一概开除,夫子也是一视同仁,一概辞退。

若被蓬莱书院赶出去,其他书院大多拒之门外,大家的前途尽毁,是以书院开办至今,敢以身试法的少之又少。

招大人听到声音,踌躇良久,到底找不出迈出脚步的勇气。

秋水天端着面回来,见众人围着云韩仙指指戳戳,大吼一声,“滚开!”

脚步如风而来,把面放在案几上,轻手轻脚把她从被子里捉了出来。

那声大吼把云韩仙震得耳膜几乎爆裂,她环顾一周,发现大家纷纷闪避,皆面有愠色,心头一紧,抓住他的衣襟,深吸一口气,从丹田里发出一声怒吼,“你吼什么,还不快给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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