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回想起自己那个任性的暑假,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了。”
“路上注意安全,要是不方便就别勉强自己,也没说让你非带不可。”
“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开学的时候我拎的东西够多了,还不是安全到达。”
“在这儿什么东西买不到?你就别折腾自己了,我心疼还不行吗?”
卫桥半开玩笑地留下一句话,然后提着塑料桶到阳台洗衣服,程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打开水龙头,然后蹲在桶边往里倒洗衣粉。“什么时候一起去买台洗衣机吧,牛仔裤太难洗了,要是冬天来了更麻烦。”
卫桥甩着手抱怨,程若哦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随便翻开一本书摊在自己面前。明知道那句心疼只是随口说出来的玩笑,可是听见了,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两下,在胸口留下一阵闷闷的酥麻。是因为说的人是卫桥,还是因为这个词的含义太过认真?程若心不在焉地盯着满目的文字,脑子里一团糟。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哎哟您能再没点创意么?)身体健康!富贵平安!年年有余!(还有完没完!)学业进步!每天开心!步步高升!(……)1212、act12沈唯的生日周四,烈日炎炎的大晴天,沈唯站在卓北身边,不耐烦地看着手表,而卓北,仿佛感受不到高温似的,从刚才就纹丝不动地看着从二楼大平台延伸下来的阶梯。沈唯躁动了一会儿,干脆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卓北不悦地看着他,他理直气壮地冲卓北喷了一个烟圈圈:“降温。”
卓北忍着没把烟从他嘴里揪出来,说:“在少丞出来以前抽完,我就不揍你。”
“遵命!”
沈唯假情假意地敬了个礼,坏笑着说:“卓北,你发现了没有,等四年后我们毕业了,就只有你在念书了,到时候你还得被少丞养着,当个吃他的,用他的,上他的小白脸……哇靠,少丞简直就是个圣母,要是他是女的,我绝对在你之前把他骗上床。”
“沈唯,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什么?拯救苍生?拯救少丞?”
“有朝一日你能躺在我的手术台上,我一定把手术刀给你缝进肚子里。”
沈唯掸了掸烟灰,眯着眼睛下结论:“我就说你这么阴森的人不适合学医,怪危险的。”
“那得看在谁面前。”
“好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要这么恶毒嘛。”
“前提是这个朋友不要一直试图用些不着边际的话羞辱我。”
“那又不是羞辱……你这人怎么没有幽默感,我开玩笑而已啊。”
卓北勾起嘴角:“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开少丞的玩笑,我从来都不会觉得好笑。”
沈唯有点哀怨,曾经,也就是很多年前,他们三个的地位是这样的,卓北是老大,他和凌少丞就是在这个老大庇护下的捣蛋鬼,打架让卓北挡着,闯祸让卓北善后,闲得慌了磨着卓北带他们去郊区乱晃悠,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幸福和畅快。直到后来……后来的某一天,沈唯撞见了卓北和凌少丞在游泳池的更衣室里接吻。那时候他们还在念高一,三个人沾着各自老爸的光,堂而皇之地混进了一个高级会所的游泳池,还是包场,偌大的池子就他们三个人,玩得疯疯癫癫的。玩着玩着凌少丞突然说不舒服,一个人去了更衣室,没过多久,卓北说要去看看,也走了,剩下沈唯一个人越想越不对劲,上了岸偷偷溜了过去想看看他们俩在搞什么鬼。结果,他就看见空旷的更衣室里,凌少丞靠着墙,搂着卓北的脖子,眼睛紧闭吻得正起劲儿,卓北的手放在凌少丞的身上,用力地抚摸,动作有那么一点儿童不宜的味道。沈唯当时彻底被吓着了,觉得他们的行为有点儿恶心,为此还疏远了他们俩一段时间,可是小小的心理障碍终究还是敌不过深厚的发小儿情,久而久之,沈唯的别扭也就变成了习惯。而且,卓北让他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本来他以为这俩人也就图一时新鲜想玩儿点刺激,可是没想到,卓北对凌少丞,还真是那种掏心掏肺的深情,为了少丞卓北愣是放弃了最想学的法律,报志愿的时候选了临床医学。他们都知道,凌少丞小时候动过手术,肺部有病根,每次一犯病,卓北的表情,那真的是比疼在他自己身上还难受。还有少丞也是,这两年黏卓北愈发黏得厉害,每次他看卓北,沈唯觉得那双大眼睛都能变成桃心形。总之,沈唯不能不承认,他的两个哥们儿,相爱了。虽然都是男人,可是看样子他们还真就打算这么天长地久下去。至于前路艰险,沈唯光是想想都替他们头疼和胆寒,对他们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这俩家伙单独约会的时候,在家长面前帮忙撒个谎,顺便为他们祈祷一下,最好永远别被发现。“诶,你媳妇儿来了。”
下课铃响了不到三分钟,沈唯就看见了从大楼里跑下来的人影:“啧啧,看他兴奋的,小狗似的。”
卓北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沈唯一开始没领会到卓北这个眼神的意思,直到他的嘴角越绷越紧,他才慌忙把手上的烟扔到地上,一脚下去碾啊碾:“好了好了。”
“等很久了?这天气够热的。”
凌少丞走近,把手上的书交给卓北。“知道热就好,都是为了等你。”
沈唯挑着眉,摇摇头:“你们俩再恩爱一点儿把我气死得了。”
“要真能把你气死倒好办了。”
凌少丞一点不客气地噎了他一句,卓北挑挑眉,满脸的赞赏。“靠!以多欺少是吧?有本事你跟我单挑,卓北不准插手。”
凌少丞笑着扳过了沈唯的肩膀:“今天你是寿星,不可以打架,改天吧。说,想去哪儿吃饭?我们家卓大款今天对你有求必应。”
按照惯例,每年沈唯的生日,卓北请客,凌少丞的生日,卓北买单,卓北的生日,还是他自己掏钱。沈唯想,也就这点,卓北还保留着当年的大哥风范,让他稍微有点欣慰。平时沈唯倒是喜欢跟一群酒肉朋友出去玩点热闹的,可是这一天,每年都只留给最好的朋友。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沈唯斜眼看向卓北:“真的有求必应?”
卓北用手架在脖子上做了个切割的动作,沈唯立马收了笑容,认真考虑起来,凌少丞在旁边期待地,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眼神热忱得像天上的太阳。“拜托!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