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玉兰这么回答后,沈南一才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打开石门。
虽然被关在地牢这么多天,沈不灼丝毫没有做了阶下囚的潦倒。
他屈膝靠坐在正对石门的那方石壁旁,正百无聊赖地研究着墙上的石头。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只是微垂下眼眸,适应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
见到沈南一后,他还未起身就用怪罪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白玉兰:“你是觉得你这地牢建得不错,值得宗主亲自前来参观?”
沈南一让人把沈不灼关了进来,但他确实没找到证据证明下毒的事是沈不灼干的。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也不能不给望月峰一个交代,这才亲自前来地牢。
白玉兰奉命行事,难道还能阻止不成。
明明是沈南一要来,到沈不灼这里却怪上了他。白玉兰无语地瞪了沈不灼一眼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回答。
“阿问你有什么事传唤一声便是,哪里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沈不灼没理会白玉兰眼神传递的含义,立刻起身朝沈南一走过去,生怕这地牢环境污浊让他难受。
每回两个哥哥都是这样,对自己做过的事不管是供认不讳还是假装无事生,对他的关心和维护都是不变的。
沈南一也知道奈何不了沈不灼,他也不想再纠结此事,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二哥,你对他们下毒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宗主,可否问一句,惊雷堂的审问结果如何?”
沈不灼却还要狡辩,一脸淡定地看着他问道。
“你闭嘴!”
沈南一带着怒意瞪了他一眼。从他的明知故就知道,这件事他肯定是做得滴水不漏,就更没必要提审问结果了。
“林与尘和宋祈安过几日就离开,你不用再对他们做什么。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若是下一次是我要离开,你是不是就该对我下毒了?”
沈不灼因他的问话一愣,很快就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委屈,“阿问你在说什么?二哥永远不可能将你置于危险当中。”
“所以你也为了保护我才阻止我下山,不希望我交朋友?”
沈南一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或许你看他们现在对你很好,可人心是最不可预测的东西,只要有一次的可能会对你造成危险,我也绝不允许。在这世上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将你的性命看的比自己还重,包括沈不知,所以我只会相信我自己。”
沈不灼难得如此严肃地表达他的想法。
“大哥也是这么想你的。”
沈南一在讲道理这个事情上从来不是两个哥哥的对手,也不反驳他所谓的人心难测论,毕竟没有人能跟两个不讲道理的人讲明白道理。
沈不灼嗤笑一声,“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倒是一致。”
“二哥,说到底你们是怕我受到伤害。我相信你们说的愿意用性命保护我,但这不是我的希望,在我眼中你们的性命同样重要。若有这么一天,我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你们。”
沈南一叹了一口气。
地牢中光线昏暗,他没有看清沈不灼的眼中因为他这句话更加坚定的眼神。
沈不知和沈不灼两人的母亲视沈未然为一切,在现孩子得不到沈未然的关注后她们也仿佛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在需要母爱的年纪,他们得到的只有母亲的漠视。
父亲沈未然更是在沈南一出生后才想起了有这么两个儿子,将他们视为保护沈南一的工具,在他们身上种下无相符。
无极宗有些人惧怕他们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有些人担心他们对沈南一不利时刻防备,江湖上那些人更是对他们欲除之而后快,没有一个人珍视过他们的性命。只有沈南一,从头至尾都把他们当做亲人,给予他们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人来破坏这一切?
“我答应你,若他们很快离开九安山,在此期间我不会对他们出手。”
看在弟弟这句话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绕了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