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鳴一邊說話,一邊不停地左右騰挪,靈巧地躲開了凌盈的每一道攻勢,卻是只守不攻,絲毫沒有還手的打算。
反觀凌盈眼中殺氣盡露,每一刀都直逼姜鳴的要害,自己則全無防守,顯然是一副要與姜鳴同歸於盡的樣子。
「臥槽,這是多大的仇?」
姜鳴扭身躲開了往他左肩切來的一刀,卻因為傷勢沒有痊癒,行動遲緩了一瞬,袖子上給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唐璃在一旁緊皺著眉頭,她見凌盈只顧著進攻,周身全是破綻,便繞到她身後,腳下一絆,伸手在她腰間重重一擊,將凌盈輕鬆地制服了。
凌盈被唐璃壓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嘴裡卻是大罵了起來:「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在廚房裡忙碌的婉寒聞聲而至,被眼前的畫面驚得楞在當場。她的丈夫周青山也是目瞪口呆,沒搞明白為何兩人一見面便大打出手,他們不是朋友嗎?
見凌盈被唐璃制服,姜鳴長長地出了口氣,緩過神走到凌盈面前,蹲下了身體問道:「凌小姐,我與你無仇無怨,好端端的幹嘛和我拼命?」
「放屁!別在這裡裝模作樣,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有數。」
姜鳴仍然是一頭霧水,正要繼續詢問,壓在凌盈身上的唐璃出聲說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忘了?」
姜鳴聞言呆了呆,終於想起來了。
他低下腦袋,瞅了瞅凌盈燃著烈火的眼睛說道:「凌小姐,你不會認為金承佑是我殺的吧?」
凌盈怒視著他:「你不要假惺惺的,不是你還能是誰?隊裡的人都知道金承佑和你父親有間隙,你父親五年前出海,我猜他就是去了你們那座小島,就算不是你乾的,也是你父親乾的。」
凌盈的話觸到了姜鳴一直以來藏在心裡的禁區,使得姜鳴心中忽然竄出火來。他提高了音量說道:「我父親殺他?我還沒找他為我父親報仇呢,你倒是先來賊喊捉賊?」
「既然這個狗賊已經炸死了自己,那不如我就把這筆帳算在他情人的頭上好了!」
父親已經死了,怎麼還要被你們這些臭魚爛蝦隨意誣陷?
姜鳴雙眼通紅,憤怒地摸出匕,就要往凌盈身上刺落。
別墅里的其他人,包括唐璃在內同時驚呼出聲:「不要!」
唐璃急忙鬆開了抓著凌盈的手,要她躲避姜鳴的攻擊。可凌盈絲毫沒有動作,只是緊緊地閉住雙眼,已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靜靜地等候姜鳴手中的利刃。
唐璃大驚,想要出手阻攔姜鳴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看著利刃從天而降。婉寒夫人嚇得驚呼一聲,捂住了雙眼不敢看這殘忍的一幕。
只聽「呯」的一聲,姜鳴手中的匕插在了別墅的木質地板上。
他做不到,金承佑已經死了,父親的仇恨早已畫上了句號,他不會把怨氣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姜鳴似乎鎮定了下來,他看向凌盈,眼前這個女人不就是自己的樣子嗎?
姜鳴的語氣突然柔和了很多,緩緩說道:「金承佑並不是我殺的,更不是我父親殺的。他把我抓到島上,只是為了引父親來救我。他的計劃很成功,他殺了我父親,又把我們困在島上。但他為什麼要自殺,我也不得而知。」
「如果你要把金承佑的仇算在我頭上,那就請等我報了妹妹的仇之後,任你處置。」
姜鳴的話發自肺腑,當他得知妹妹遇害的時候,心中早已迷茫了。也許自己跟著家人一起去另外一個世界,才是最好的歸宿。
凌盈睜開眼睛,入神地聽著姜鳴的話。
姜毅和金承佑之間發生的事,她是清楚的。雖然她當時極力反對,但也知道當時隊長是迫於無奈,而且他確實保全了其他人性命。這件事由始至終,任何人都沒有對錯,因為在沙場上,誰都身不由己。
既然隊長已經被金承佑殺了,這段恩怨也該終結了。凌盈甚至更為隊長感到難過,可以說隊長是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隊伍里的所有人。
凌盈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淡淡地說了句:「對不起。」便準備轉身離開別墅。
姜鳴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出聲留住了凌盈,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凌盈轉過頭,露出疑問地神色。
「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為妹妹報仇。可我已經在仇人眼前暴露了行跡,所以才來找你,有事相求。聽唐璃說過,你很懂易容,想請你幫我做一個陌生的面孔。」
凌盈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掛滿了淚珠。聽到姜鳴的要求後,她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這樣也算是為隊長出了一份力。
一直在旁邊不敢作聲的周青山夫婦自然也聽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知道誤會已經解開,便站出來緩和氣氛道:「誤會,都是誤會。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我讓司機帶你們去凌盈的住處,你們再好好研究化妝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