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吓得连连后退,拾二再次顶到了昕的前面。
“拾二,你让开。”
黑天鹅说。
“你又发什么神经?”
黑天鹅指着那根线缆。
“现在已经明摆着了咱们之中就是有人搞鬼,你还护着她?”
“那跟她什么关系,女巫的目的是杀她!”
拾二说。
“女巫不用杀她,”
黑天鹅摇摇头,眼神里灌满了对拾二的不可理喻,“你还不明白吗?她只用像杀疯丫头,像杀导演那样一个一个把我们干掉,只要我们全死了就结束了!不用拐弯抹角地把这个小贱人弄死!”
“更何况,现在本就是她在搞鬼,说不定山口昕已经死了,现在你死死护着的她就是女巫。”
她冷冷地看着拾二,那是宣泄后逐渐失望。
“我就是知道。我跟她一起进的死信箱,你忘了吗我和她一起解完了谜题。如果她不想我们活的话她捣乱就好了根本没必要帮我。”
拾二说。
“那结果呢,结果是什么?结果是我们明明成功了却没有得到密钥,到底她是在帮你还是做了手脚,想不明白吗?”
“你怎么就非要针对她?其他人就没毛病吗?诗人,诗人这么半天没念一句诗,这像他吗?你怎么不怀疑诗人?”
“因为我亲眼看见她想杀导演却在这里装无辜!”
黑天鹅说。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但她一定不是女巫冒充的!”
黑天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扑朔了一下。
“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间把拾二打蒙了。
脑海里,那个充满骄纵奢靡的片面开始不断在眼前回闪,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冲动记忆犹新。拾二没吭声,她没敢看黑天鹅,也没敢看昕。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犹豫了。是因为在里面做的那件事,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袒护她吗?甚至为此不惜质疑我们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背上可能是内鬼的罪名?”
黑天鹅长叹一口气,弹出的腿刃对准了拾二。
“我明白了,或许你才是女巫变的吧。我认识的那个拾二,虽然看上去特别的孩子气,虽然比谁都大大咧咧,但我知道,她比谁都脆弱,她只是假装自己满不在乎而已。
黑天鹅说:“我认识的那个拾二她敬爱她的父亲!绝不会跟自己的杀父仇人的女儿在那眉飞色舞鸨合狐绥!”
“拾二…”
虽然昕不清楚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杀父仇人的女儿”
几个字足够余音绕梁,如同一刀一刀连肉带血刺透胸腔刻在心脏上一般,字字诛心。
“是啊,我变了,你不信任我了。但王筱,你没有变吗?”
拾二靠上去,直直逼上黑天鹅的腿刃。
“我认识的那个王筱不爱说话,我从来没听到她说过这么多难听的话,你这会儿说的话够她说一辈子。我认识的那个王筱知道她一直知道我怕什么,但她……从来没有提过,因为她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她声音突然开始颤抖,所有人都沉默了。那瞳仁宛如蓝色的湖面般波澜,她深吸一口气,想把瞳仁中的澄澈吸回去,可是不知怎么的,眼泪却越滚越多,让她突然看不清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人来。
“我和她相依为命,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依靠,我们彼此是彼此的一切,可现在呢,你是我认识的那个王筱吗?”
她看着那双如黑夜般瑰丽的眸子,那眼眸本像一条小船一次次将沉沦的她驮起,可这一次,却彻底如死般的漆黑。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说这么狠心的话,为什么非要把我的伤口撕开,让大家都知道我有多愚蠢我有多痛!”
黑天鹅不忍看她通红的鼻头,只好撇过头去。“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
喊完这两句,拾二也没有情绪,转而被一种自怨自艾所占据。她摊摊手,自嘲地把头转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擦了擦眼睛。
“喂喂?好的。”
断掉自己的通讯,诗人再次走到大家中间。
“大家都平复一下,有个好消息。”
他一字一顿地说。
“导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