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小笔还在凄厉尖叫,他也顾不得去想那焦应的事,更搂紧怀中的人低声劝哄:「小笔,小笔──」
一边劝哄,一边向焦应冷声喝道:「出去!」
可不想那壮汉非但没走,还走到炕前,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瓶,拔了瓶塞,就朝尖叫挣扎的小笔嘴里塞去。
时承运一手将他挡住,冷冷地睨着他。
焦应竟是给那阴沉沉的目光看出一身冷汗来,讷讷地,竟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这时小笔挣扎得更凶,显然痛得更厉害,尖叫声都已然嘶哑,眼见是支撑不住,时承运微一抿唇,才缓缓放下挡住焦应的手。
看那厮动作沉稳,似乎有些把握,且让他试试?
只是他看着焦应握着小瓶细心的模样,心里却极之不舒服。
也不知小瓶里装的什么,喂下去不久,小笔竟是安生了下来,双眼合上,睡了过去。
阁楼里回复安静,焦应似是松了口气,将小瓶重又塞回怀里。
那一刻,时承运窒闷之极,这家伙,这家伙随随便便就治好了小笔,这家伙……看着怀里小笔乖乖地不再尖叫,心落下来,可取而代之的混杂着愤怒、嫉妒、郁燥等等的莫名情绪充斥在他胸中。
他眼眸一凝,利光一闪,可问出来的话却一丝烟火也不见:「这什么药?」
焦应也觉得有些胡涂,他本不欲到吉祥客栈,只是得知要去京城,心中惴惴,便过来瞧瞧。谁知刚进店门便听得小碧厉声尖叫,一听就知他是旧疾发作,心急下就要冲上楼去,却被老关头一把扯住。
「焦军爷,楼上可是那位大人……」你一个校尉难不成要和兵部侍郎过不去?
客栈其它客人也都探出头来窥看,被老关头赶了回去。
焦应一怔,心里不安更甚,推开老关头,硬是上了楼。
只他推门便看得那小白脸抱着小碧,口里还唤着:「小碧,小碧──」
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信眼前便是那不食烟火冷面朝天的宰相女婿。
照理说,完全是那姓时的不对,欺侮了小碧,该是他问话才对,只不知怎地,他被那人一瞧,便无端端矮了一截似的。
这时见他问话,竟也恭声回答:「不是药,定神的,大夫说受惊就会发作,睡一宿就好。」
「出去吧。」时承运淡淡说了句。
焦应一愣,看看榻上被褥里的小碧和四周散落的衣袍,显然里面是光裸的,出去?任由小碧被这小白脸欺负?
可不出去……
焦应踯躅的时候,时承运眸色暗沉,虽自面无表情,可若是他的近身侍卫在侧,便知他已动了杀意。
「焦校尉,明日启程回京,你且去休息。」虽然心中杀意已起,声音却仍是平静,但是语气间绝不容拒绝。
焦应微一点头,他记起小碧说过这小白脸和他故去的相好很像,难道……
临退出房间时,他又不放心地瞧了小笔一眼,忍不住说了声:「大人,这……小碧过往……您──」
他话声还没落,窗外突地响起清脆的「叮」一声,竟似兵刃相碰之声,虽不很响,在静夜中却也听得清楚。
焦应武将出身,闻声立刻撤刀在手,不过阁楼上唯一的窗户隔着炕席,他似乎不便上炕探看。
时承运心内暗凛,估计又是刺客行凶,被暗中跟着的侍卫所拦。
他突地有些后悔贸然到这客栈,一旦彼方知道小笔,后果不堪设想,他立时吩咐焦应:「焦校尉有劳你下去查看。」
焦应应诺转身出门。
他看焦应出去,轻一击掌暗示侍卫进来,随着击掌声,一个黑色人影如幽灵般破窗而入,可手中明晃晃的赫然是把蓝汪汪的尖刀!不是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