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时,才发现,彼此披散的长发也紧紧纠缠难以分离。
时叶替小笔穿上衣袍,亲他脸颊,轻轻道:「你看,老天爷都知道咱们是结发人。」
望着依然打结纠缠的发丝,小笔笑瞇眼:「呵呵,小叶子是娘子,时奉笔是夫君。」
男人一怔,额头抵上他的额。
谁是天谁是地,谁是郎君谁是妾,管他呢。
他抱着小笔,飞身上马,豪情溢胸,他仰天大啸,只觉得天大地大,这时才是活着。
君王将相,功名利禄,皆为尘土。
骊王,平乱,篡位,朝廷,宫阙,去他的吧!
反倒是,身前的小笔还惦记着,男人的那双儿女。自己以后可又要当爹又要当娘,唉……
尾声
半年后,骊王夺位,旧皇退位为太上皇。三年后,薨。
太上皇的三位王子只保全了襁褓中的小王子。
据闻,骊王之所以能顺利登基,与时承运时大将军有莫大的关联。
但是,令人称奇的是,骊王临朝后,时侍郎、时大将军却因其妻郭氏自缢,心伤难抑,辞官隐退,不知所终。
番外
过年
时叶在切卤肉,窗外「砰砰」的鞭炮声零碎地响起,还夹杂着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叫嚷声。
搬到这个岭南小城已经三年,他并没打算隐居山野,因为小笔喜欢热闹。
手上钱财不少,他买下几十顷良田,也开了几家商铺,安心做起小老板、小地主。家里除了两个孩子,还雇了两个短工,帮忙洗衣收拾,不过平时并不住这儿。
独门独院,四个人住刚好。
「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
他听到小笔大叫。
他笑。
那大孩子正跟俩小孩子一起抢鞭炮。
卤肉切完,拿出腊肠,准备炒菜。看看菜色,晚上应该挺丰富。方志兄弟晚上也要来凑热闹,那两人怎都不愿离开,只能随他们了。
他正抡着铲子翻炒,余光瞥见一只手伸向卤肉盘子,这只手缩回去,另两只小手又伸过来。
摇头:「洗手了没?」
「啊!洗了洗了!」大的抢着回答,两个小的连连附和。
再摇头,明明刚放过鞭炮,手爪子都乌黑黑的。
他将菜盛到盘子里,回头看向满嘴包着卤肉嚼得欢的小笔,伸手替他将嘴边的碎肉末摘掉。
时枫戳戳弟弟的腰眼,伸伸舌头,时璧还发怔,就被姐姐拉着出了门。
「笨蛋咧,阿爹又要和阿叔玩亲亲。」时枫皱着粉嫩的鼻子。
时璧摸摸头,跟姐姐一同坐在石阶上。
要过年了,可是这里根本不会下雪,天还是很暖和。
「阿叔说岭南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堆雪人了。」
「可是,以前也没堆过雪人啊……」时璧小小声。
时枫瞥弟弟一眼,是哦。以前……
自从从原来的家搬到这个很热很热的地方,大家都跟原来不一样了。她都快忘了以前是什么样子。
只记得父亲不苟言笑,整天板着脸,母亲整日价做规矩不准这不准那。
然后,有一天,管家公公跟他们讲母亲没了,外公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