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田被押到大堂的时候,是惊讶极的。她看到了睡眼朦胧的赵大人,看到了已经清醒的,面容错愕的周小弟。
但是最显眼的是夏穆宁,他在半夜时分,敲响了鸣冤鼓,一声又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鸣冤鼓一响,无论什么时辰都需要升堂办案。
夏穆宁就站在大堂中央,如一棵青竹,不惊不惧,不卑不亢。
仲田的视线黏在夏穆宁的身上,夏穆宁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物,穿戴着披风,披风遮住了他微微有些凸起的孕肚,侍书站在他的旁边护着他。
而周巧却狼狈的跪在他的前面。
赵大人一拍惊堂木:“下方为何人?为何半夜敲醒鸣冤鼓?”
夏穆宁跪在地上,朗声回答:“我乃仲田的夫郎夏穆宁,我今日是来为我的妻主寻求公道的。”
周巧跪在地上,她的脸上满是鞭痕,神情委屈极了。
“这两个泼夫带领人闯进我家,不由分说的抽了我几鞭子,说是让我伏法认罪,我的弟弟受到了侮辱,我这个做姐姐的为弟弟讨回公道竟犯了罪,我犯了什么王法?”
仲田有些担心的看着夏穆宁,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动了胎气,他的身体能否受的了?
夏穆宁对着仲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他一个人是打不过周巧的,但是加上一个侍书呢,再加上夏今安呢?
“赵大人,周巧生了一张巧舌如簧的,能言善辩的嘴,但是更显的她面目可憎,强奸周小弟的不是我的妻主,而是周小弟的哥哥周巧。”
众人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周小弟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尖锐极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是我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情呢?”
夏穆宁伸出了手,露出了藏在手心里的钥匙。
“周小弟,这钥匙你可熟悉?你的钥匙一直是你哥哥保管,她前些日子说丢了,你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在你姐姐的房间。”
周小弟有些愣愣的看着夏穆宁手中的钥匙。
夏穆宁无意去揭周小弟的伤疤,但是今日他不得不说了:“18年前周家夫郎从雪地里捡回来了一个男婴,抚养了18年,你可是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你!”
周小弟似乎被抽去了灵魂:“不是的,不是的。”
“周小弟,你想想,你的亲姐姐会对你这么差吗?会一天到晚不间断的打你吗?”
周小弟陷入了痛苦而绵长的记忆。
他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辱都是常事,他是男生,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性别的原因,原来不是的,是因为他是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吗?
但是,周小弟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不,你撒谎!那天夜里,我清晰的辨认出那个人就是仲田,她的声音我记得,那个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
周巧跪在旁边,神情显而易见的紧张了。
“周小弟,你可曾记得,你的姐姐外出了几年?”
“记得,她出去给我们赚银子去了。”
“那你可知,她是如何赚银子的?”
“……”
夏今安从外面进入了大堂,她的后面跟了一个满脸悲愤的女子。
“他从江湖术士那里学得了几分口技,专门骗人出来,夺取银钱,然后先奸后杀。后来因为犯的命案太多,逃回来了。”
“周小弟,你可觉得这手法极其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