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所坚持的雀道,已经没有了。
老一代一个个离开,不只是徐无鬼和毛一胡,还有窦宗明、孙烈、古学红阮秀琴他们,他们终究要离开,老一代离开后,新的一代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格局。郝萌的心里,头一次对麻雀生出了疑惑,他想,如今的雀道,竞技麻雀,究竟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又该如何坚持呢?
这个问题,他现在暂时找不到答案。
众人一一上过香,徐碧娥又站在雨里看了很久,才对众人道“走吧。”
他的语气十分低沉,嗓子也有点哑,这几天忙坏了,也都没时间睡觉。
大家一起往山下走,郝萌和燕泽落在后面。
郝萌说“其实到最后,有两件事情也没弄清楚。”
燕泽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事?”
“输的那张牌啊。”
郝萌道“徐无鬼看到我的时候说,我师父当初是故意输给他那张牌,可是以前我师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说自己是误打,没有提过故意放水。而且那天我打牌的时候,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牌局怎么展,我肯定也会误打,所以我觉得,徐无鬼说的不对,我师父不是故意输的,就是技不如人。”
燕泽闻言,点头道“那就是技不如人了。”
“但是我师父这个人吧,也的确做得出来故意防水的事。你想,我师娘走了,我师父也对出名没啥兴趣,指不定真想缩起来安静过日子,所以徐无鬼说的可能也是对的。”
燕泽“……你想的真多。”
郝萌叹气“主要是我师父这人真不好解释。”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燕泽问。
“是徐无鬼,燕泽,”
郝萌沉吟,“你真的觉得徐无鬼没有认出我?”
燕泽一顿。
“就算我模仿的再怎么像,不是就是不是。他们两个交手了这么久,就算徐无鬼脑子不清楚了,老眼昏花了,可能认错我的人,但真不一定会认错牌。我是用当年的牌路,可是,徐无鬼的实力,比我高明。打个比方吧,也许有人模仿你的牌路和我打,我也老眼昏花了,但如果是燕阳或者是窦豆来装的你,我马上就能看出来。”
郝萌说“高手装普通人很简单,普通人装高手太难了,我对徐无鬼来说,就是个普通人。”
燕泽安静的听他说完,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他可能知道我不是我师父。”
郝萌道“但是他自己,也沉浸在这个假象里面,也没有戳穿我,不是为了骗我,就是为了骗他自己。”
也许是因为和郝萌打的太过畅快淋漓,又或者是因为郝萌本来就是按着毛一胡的牌路来走,徐无鬼也许现了不对,但他沉浸于过去的纯粹雀道里,在较量中得到满足,所以也就假装没有认出来。
有时候清醒是很痛苦的,糊涂点反而过的更好。
“这两个问题,都弄不清楚答案了。”
郝萌感慨,毛一胡是否在当年故意输了一张牌,徐无鬼是否认出了郝萌不是毛一胡,这两个问题,到现在,就成了永远的未解之谜。
燕泽不置可否,道“不重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