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分明是在借着这次刺杀事件,铲除异己啊。
“让沈帝师回去吧,哀家知道他的一片忠诚,现下身子不适,改日再召见他。”
沈瑾书现在既是丞相,也还是帝师,容嫣觉得称他为帝师更亲近,吩咐后又对李育泉道。
“去内阁请摄政王来见哀家,就说哀家邀请他用晚膳。”
容嫣原本以为自己确定赫连祁不会杀她了,给她下了蛊后,赫连祁会主动前来,该是她摆姿态的时候了。
但现在想想,他那么傲慢不可一世之人,又一心想侮辱、摧毁报复她,所以怎么可能会主动凑上前呢?
他只会让她求着他,要他上。
一次当然请不来高贵唯我独尊的摄政王,李育泉连续去了半个月,又是求又是等,还追到府中。
终于在一次私下捧给他容嫣亲手做的一件披风,这年冬天到来时,赫连祁屈尊降贵迈进了长乐宫的大殿。
他穿着一件大氅,身躯更显伟岸健硕,走路时带着一阵风,气场强大凌厉,裹挟着冬日的寒意站在容嫣面前时,俊容剑眉是冷肃的。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容嫣一身庄重的太后服饰,坐在正殿,手捻着腕上的一串珠子,没像过去那样奴颜媚骨,反而淡漠高华,等着赫连祁对她这个太后娘娘行礼。
赫连祁嗤笑,脱下大氅交给身后的随从,显出的肩背宽厚、腰身又窄又精壮。
他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垂着眸,两手慢慢把膝盖上的衣服理平整,从容优雅高高在上,是一贯等着容嫣取悦的姿态。
大殿内陷入了寂静,无形的暗流涌动,一时间气氛相当冷凝。
许久后,容嫣先移开了视线,看向赫连祁身后的随从,一手紧按在椅子扶手上,“摄政王身边的这个随从好像是个新面孔。”
可不就是宋凝霜吗!
容嫣之前还疑惑,就算赫连逸年幼智谋不足,那也不可能蠢到留下令牌和密信这么明显的证据,让赫连祁查到。
原来是宋凝霜干的。
前世做魂魄的那几年,容嫣从宋凝霜身上了解到了很多关于现代的高科技,比如宋凝霜绑定的系统。
那可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凭空弄出令牌和密信这两样东西,对宋凝霜来说轻而易举。
“她在幽州制作出掠儿,拯救了北方地区成千上万的百姓,太后娘娘不应该对她陌生的。”
赫连祁端起案上的茶盏,用茶盖撇着浮在上面的茶叶,垂着的眼皮弧度漂亮又凌厉。
“当时本王被刺杀掉入崖底,是她救了本王一命,以及本王重伤,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命悬一线时,也是她用精湛的医术令本王起死回生。”
容嫣停下捻珠子的动作,把手串一圈圈绕到腕上,“这么大的恩情应该好好报答,摄政王只是让她做随从,太委屈她了,不若让她到哀家身边来,哀家给她一品总管的职位。”
宋凝霜闻言不惊喜也不惶恐,站在那里满目依赖地看着赫连祁。
“进宫就得被阉割,太后娘娘这是毒害,不是恩宠。”
赫连祁浅呷了一口后放下茶盏,面上冷若冰霜。
“本王的人,可不会由着太后娘娘糟践。”
容嫣忽然拍了一下台案,茶盏颤动,茶水溢出。
她眉眼间一片凛然,抬高了声音道“哀家今日偏就要动她了!见哀家不跪,李育泉,将她拖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