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珩用另外一只手把她的脑袋撇开。
他的语气突然恶劣起来,弄得卫澄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弄疼了他,不然也不会如此抵触。
明明……明明她很小心,还仔仔细细的舔了个干净,根本没有用力,怎么可能有吸血的一说?
竟然在那么一瞬间,她还听出了迟景珩对她的嫌弃的意味。
“让朕这样做的是你,不让朕这样做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她看着迟景珩,显然是在这个话题上也跟着他较劲了一番。
“够了。”
迟景珩收回自己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陛下能够如此献身,微臣紧记于心,日后自然不会动陛下的嬷嬷分毫。”
话毕,迟景珩扫了一眼案台上的奏折,再也无心在此处待着。
心里的感觉愈奇怪,甚至就在方才一瞬间,他感觉到体内的血液都跟着沸腾。
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下,眸子深了几分。
竟然对一个蠢笨的病秧子有感觉,他今日真的生了病!
就算大殿空荡,还是觉得呼吸急促几分,再也没有说什么,拂袖离开。
只剩下卫澄一个人呆在原地,看着他走了之后,才忙去拿起旁边的茶杯,给自己好好的漱个口。
才喝下第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坏了!怎的喝到了臭狐狸的茶,真的是苦死了!”
“呸呸呸!”
——
迟景珩离开得很快,刘嬷嬷看见他生气的样子,心里一紧。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她才敢推门去看里面的卫澄。
看到的却是卫澄疯狂的喝水,还把其中一个茶杯弄洒了。
“嬷嬷,臭狐狸居然喝那么苦的茶,难怪他一肚子坏水,还见不得人好!”
她又“呸呸呸”
了一声,跑到刘嬷嬷的身边,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卫澄还是江南那个卫澄,刘嬷嬷虽然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却还是没给她一点期待。
“陛下难道是为了给老奴打抱不平去了吗?”
刘嬷嬷语气冰冷,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严厉,甚至她没有抱一抱卫澄。
“嬷嬷……”
卫澄见状,下意识觉得自己犯了错,把手缩了回去,“我…朕没做什么……”
“陛下,老奴之所以没有拆开伤口,就是因为伤口太狰狞,害怕陛下见到害怕,今日,老奴也不得不给陛下看看自己的伤口了。”
她默默把缠绕在脑袋上的纱布解开,下面是狰狞的疤痕,因为当时血肉模糊,里面掺杂着碎石杂物,伤口化脓,更是可怖。
卫澄从小就看不得这些,刘嬷嬷才缠绕起来的。
“那日陛下被人带着离开,这伤口是老奴害怕迟景珩对陛下用刑,自己犯蠢弄伤,只是希望摄政王放过陛下。”
“可陛下今日与摄政王交恶,却是因为老奴这样的奴才,实属不该。”
“陛下,你难道想逼老奴去死吗?”
刘嬷嬷字字珠玑,像把刀子落在卫澄的心口上,她看着嬷嬷,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孤立无援,往后退了好几步。
“朕、朕只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