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容儿的脸上永远没有笑意“我父兄都只为他们自己的而已,我当年百般不愿,也将我送进了宫。如今我也不必为他们考虑。”
她又拿过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练字,不再理睬慕长安。
慕长安看着她写,发现韩容儿写的是她自己的名字,“娘娘,这字又写错了。”
听了她这话,韩容儿停笔,“那该如何写?”
慕长安从她手中拿过笔,将漏掉的一个点补添上去,“该是这样,方才那个韩字也错了。”
韩容儿有些无地自容,却拿出方才被藏起来的那张纸。慕长安耐心道,“这里是一横,不是两横,像这样。”
她重新写了一个韩字才把笔交还给贵妃。
贵妃拿着笔,又仔仔细细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抬头问慕长安“这般对吗?”
“对是对,就是丑了些。娘娘若真的要学写字,该从一笔一划练起。”
“教我,可以吗?”
韩容儿问。
以前慕长安总觉得贵妃遥不可及,今日才发现她只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小女子罢了。
“当然可以。”
慕长安答应下来,反正她也终日无事可忙,与其回去面对云嫔他们,倒不如在此处图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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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先皇的忌日,皇帝在朝堂上受了几个老臣的气,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即使天色暗下来了,也不许人点灯。
若不是这几个大臣无造反之意,他早就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去把谨嫔叫来。”
皇帝语气含怒,门口的福德听了,忙命小太监去芳华轩。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谨嫔娘娘不再芳华轩,宫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福德压低声音“那还不去找!回来做什么,你们统统去找,让芳华轩的人也去!找不到别回来!”
到了戌时,慕长安才从冷宫出来,教了贵妃一下午的字也不觉着无聊,两人约了明日再学,自己可真是个好师父。
冷宫附近无人把守,天已经黑了,慕长安走了一段便觉得心慌,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像是有人跟着,转头看了几次。
暗卫找到人之后回御书房向皇上禀报。皇帝独自生着闷气,却命令福德“不必再寻谨嫔了。由她去吧。”
便就这样,慕长安随后几日都沉浸在教韩容儿识字的乐趣之中,她这么些年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往后也不可能有什么丰功伟绩,却在这件小事中挖掘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贵妃她也很是争气,学字特别快,每日皆有进益。
一直到选秀当日,慕长安才又见到皇帝,算下来她已五日未与皇帝说过话。贤妃坐于皇帝右侧,云嫔坐于左侧,慕长安则被安排坐于云嫔身边。
皇帝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慕长安,她今日身着一席粉色衣裙,梳了个飞天髻,比他当日为她梳得像样多了,脖间没挂那半块碎玉。再仔细看看,发现那碎玉缠了穗子挂在她腰间。
慕长安则偷偷瞄了一眼云嫔的肚子,收回视线的时候正撞上皇帝的眼神,朝着他眨眨眼才别过头。
皇帝不由得握紧手掌,她这是在勾引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你在勾引我?
慕长安:错觉
第46章
身边太监宣了十名秀女进殿,皇帝无心于此,手里摩挲着自己的那半块玉佩。
站在第一位的便是荣王妃的胞妹乔双,模样与荣王妃有五分相似,曾在皇帝寿宴之上一舞大放异彩,今日她的打扮也是最出挑,端庄温婉,眉目含羞。
“皇上?”
太监报了乔双的家世年龄和名字,便等着皇上做决定。
“都会些什么?”
皇帝抬眼似是闲聊般地问。
慕长安不免回想自己当年选秀时的情形,那年十五岁,是秀女之中年纪最小的。同样是在这殿内,刚过完年积雪未消,窗口看出去腊梅依傲然于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