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位外宗老祖也都离开后,看到高岁礼打算随秦宗主回后殿,郭太尊也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不方便与刚经历过一场生死难关的许太尊计较,高岁礼就将目标放在秦宗主身上,也不在意郭太尊也在。
“宗主,师弟这次出关后,才知道宗门在过去数年中,已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却无人及时告诉师弟,例如,师弟门下的亲传弟子又陨落一位,我那可怜的徒孙,没有入苍阳峰,入了宗主一脉的事。”
郭太尊已料到高岁礼是来找宗主说这件事,从旁添火道。
“高师弟忙着闭关,不知道这些,实在太正常了,像愚兄我,人倒是及时回宗了,结果被人在眼皮子底下耍了招瞒天过海。”
高岁礼有些不解地看了眼仿佛跟他同仇敌忾的这位,秦宗主则是有些无语地瞥了眼有意趁机找事的郭太尊,认真解释道。
“高师弟,柯凡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五行均衡的混元五行灵根,本座不忍见他的资质被埋没,赶在他入道之前,特意与师兄一起闯禁地,为他寻回合适的功法,这才有了他的今日,有这份渊源在前,他若不拜入我主峰一脉,也说不过去,不是吗?”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高岁礼,还是郭太尊,都无话可说,谁让人家不仅眼神毒辣,够细心,提前发现了柯凡的真正潜力,还能豁得出去,不惜亲陟险地,早早下了重本。
“那么青怡师侄呢?她的父母尚在苍阳峰,柯凡既已入了主峰,理该将青怡师侄留给苍阳峰才对,你们为何也要早早将她预定到许师兄门下?”
高岁礼现已知道许多乐青怡的事,深为自家一脉错过如此人才而感到痛心疾首。
同时这也是郭太尊最大的意难平,迅速附和道,“就是,青怡师侄在炼器方面那么有天赋,理该好好培养她的天赋才对,结果你们却将她往战力方面培养,误了她的大好天赋。”
听到这话,高岁礼都忍不住有些无语,毕竟他已经知道乐青怡是金水灵根资质,这天赋完全与炼器不搭边。
秦宗主也不恼,神色和煦地解释道。
“在如何安置青怡师侄一事上,确实是我存些私心,我在此向诸位道歉,我师兄门下弟子死伤殆尽,他自己那时也处于道途断绝的状态,我担心他的心境会出问题,又见青怡师侄在激励人心方面颇有一套,就想将她安排到师兄门下,希望她能影响到师兄,这次的事实已然表明,确实有效。”
听起来确实情有可原,秦宗主也将姿态放得很低,让愤愤不平的两人心里平衡了些,只高岁礼仍有些不甘心。
“宗主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师弟的心情,近些年来,先是我师弟因昔年旧伤而早早坐化,接着又是我悉心培养的亲传弟子早早陨落,我们这一脉好不容易出了两个好苗子,结果却都入了你主峰,这让我情何以堪?”
知道对方这是打定主意要找回场子,要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秦宗主暗自叹了口气道。
“作为对各峰的弥补,在接下来的三批新弟子中,非主动拜入主峰的好苗子,皆由各峰先挑选,非类似柯凡这等特殊情况,主峰绝对不会再提前接触。”
得了这个承诺,高岁礼与郭太尊才稍感平衡,哪怕已于事无补,也算是多少找回了一些里子与面子。
虽然知道修行者的身体与普通人大不相同,做完手术后的恢复速度极其惊人,这点已在乐承义身上得到证明,
而她师父修为更高、体质更好,恢复速度只会更快,乐青怡也改变不了前世的一些心态。
她放下自己的修炼,更顾不上去与那些即将离开的外宗弟子们一起聚会,如当初关心与照顾乐承义般,不管对方需不需要,每天将大半时间都耗在许太尊身边。
期盼
虽然许太尊嘴上说自己恢复得很好,让乐青怡不用如此,但是小弟子的这份孝心,着实让他感到老怀甚慰。
热闹的宴会结束过后,就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那些来前还带着满心疑问的各宗弟子,都有些舍不得离去。
在这擎苍宗中,他们不仅可以学到已盛行的团体作战技巧,还能在这个奉行友谊第一,输赢无所谓的轻松氛围中,与不同的人相互切磋与交流,从而实现取长补短。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乐青怡,每次听她讲道,都能从中获益匪浅。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遇到过顿悟机缘,但是听了对方所讲内容,印证自身所悟,皆收获良多。
发现乐青怡与同为女子的道友相处得亲近自然,与异性总会保持一段距离,只一板一眼地谈天论道,很有些疏离的态度,每次见到乐青怡后,总有众女修迅速围过来。
如今到了分别时刻,这些女修更是争相拉着乐青怡,极力邀请她去自家做客,纷纷列举出自家可用来吸引人的各种优势,从对修炼有益的特殊秘宝或秘境,到吃喝玩乐等方面。
站在山门外,看着各家飞行法宝相继消失在天际后,柯凡莫名松了口气,看到那些外宗女弟子总缠着他师妹的场景,他怎么看着那么碍眼呢?
临走前,文老祖与顾老祖都曾仔细为许太尊检查过他的伤势恢复情况,确定恢复效果极其喜人后,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家弟子离开。
这趟来擎苍宗,各家小辈们的收获虽大,但对诸位老祖而言,那些都不过是顺带的,真正收获满满的是他们。
从武器到新的疗伤方式,再到可为渡劫者分担雷劫压力的宝贝,每一样都能让众老祖对未来生出新的希望,也能极大地减轻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即便各家都需为此行大出血,相较于此行的收获,他们都心甘情愿。
送走那些外宗同道后,许太尊名为抱怨实则炫耀地说道。
“唉,怡儿这孩子,真是太实心眼了,我就说我恢复得很好,也会遵从文道友他们的嘱咐,会安心休养,不会动用元力,她总不放心,天天跟在我身边打转,给我准备各种吃的喝的,将我当虚弱的普通人般照顾,真是拿她没办法。”
秦宗主木着脸听他师兄的显摆,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黑着脸的高岁礼,实在担心自家这位尚处休养中的师兄被人揍,他才不得不开口道。
“许师兄,能有晚辈在身边孝敬,是我等的福气,也是弟子有心,你当惜福,别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高岁礼冷冷地回道,“宗主说得是,像师弟我,不过是闭关一段时间,出来才知道自己又没了一个亲传不说,连个念想都没给我留下,这伤疤正痛着呢。”
许太尊这才意识到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些真相,有些愧疚地解释道。
“抱歉,高师弟,之前是因顾虑到你刚化神成功,气机不稳,才没及时告诉你些。”
高岁礼冷哼一声道,“既然担心我会受打击,就该给我留下一个,而不是像这样,让我连番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