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围的声音不见一点波澜:“殿下,一切妥当,只等殿下亲自定夺。”
李俶道:“你们准备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独孤镜和木围不再多言,施礼后匆匆离开秘室。
待两人走后,李俶轻轻咳嗽一声,他座位后一方青石砖一转,闪出一个人来,同木围是一样的打扮,不过衣裳是青色的,半跪于地闷声道:“风生衣参见殿下!”
“查得怎么样了?”
淡淡问道。
“回殿下,属下细细查过尚药房两名婢女近月余的行踪,并无可疑之处。”
这倒奇了,李俶沉吟着,见风生衣欲言又止,道:“还有什么话?”
风生衣道:“以属下愚见,此番王妃中毒之事,用意不在王妃,而在殿下。”
李俶“哦”
了声,继续听着,“其一,下毒之物风香草极为罕见,尚药房两名小小婢女,根本无法得到,定是受人指使再被灭口;其二,这两名婢女行踪既无可疑,那直接指使她们的人,定然与她们极为接近,随时可以指挥行动,更能就近杀人灭口,恕属下大胆猜测,此人定是王府中人;其三,下毒的份量不重,并非要致王妃于死地。综合以上三点,属下猜想,主使者不过是要给殿下一个警告!”
“警告?”
“对,他是要警告殿下,连王妃他也能下手,殿下不能轻举妄动。”
李俶目中寒光一闪:“你是说,我们的事那个人已经知道了?”
风生衣点头:“在属下我、木围和独孤镜三人之中,必有一人泄漏了秘密。”
一抹笑在李俶面上方闪猝收:“到底不枉在刑部呆上两年,你看,你们三人中,谁个背叛我的机率高些?”
风生衣哪里敢与李俶调笑,心中惶恐不已,思忖半晌方答道:“如今天下大势,明眼人当以太子和殿下为归,只有少股肖小,窥觑龙廷,心存不轨,陛下英明,料不能成事。木围跟随殿下多年,想不至于为蝇头小利背弃殿下;独孤姑娘无亲无故,自小入宫为奴,近年来又为殿下打理商贾事宜,背离殿下后,怎有更佳的安身立命之所?至于属下,却是例外,一非殿下旧属亲随,二来年轻识浅,多有可疑之处!”
李俶抬眉道:“此人到底是谁,你心中实已有方较,本王也一样。且不慌,让他露出些马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沈珍珠这场病虽经慕容林致细心调治,也缠缠绵绵大半个月才渐渐康复过来。也因了这场病,她与慕容林致一见如故,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期间李俶仿佛极忙,天回王府一次,且每回都来去匆匆的,与沈珍珠说不上两句话。
这天沈珍珠觉得身子大好,正与慕容林致在房内闲话诗词,李俶和建宁王李倓并肩着进来,李倓笑盈盈的道:“致儿,走,咱们看龙舟竞渡去!”
沈珍珠暗地掐指一算,今日竟然是端阳,曲江上定然已是百舟待发,到时掉影瀚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该是何等精彩,正在神往中,李俶已开口道:“珍珠,咱们也一齐去。”
说走便走,四个人也没有带侍从,夫妻共骑,快马加鞭,不一时就到了曲江边。果然人山人海,鼓乐暄天,第一轮的龙舟竞渡已经开始,只见百浆击水、舟行如飞,呐喊助威声响彻云天。
李倓不由心痒,自告奋勇道:“咱们也弄个小舟,划来玩玩。”
李俶笑道:“又没个侍从,难不成你亲自去弄?”
李倓道:“那是自然,别小觑我!”
说着一头钻进人海里,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