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苗看着手握柳叶刀,逼的越来越近的羽林卫官兵。
一时间怒上心头,他冷喝一声,直面羽林卫指挥使于马:“于马!你不过是羽林卫指挥使而已!我等乃国子监监生,乃国朝取材之士。今日也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万年着想,方才前来请陛见。”
“尔以兵身,竟然对我等亮出兵刃,意欲行凶,要将我等诛杀于此,你当真不怕陛下事后拿你治罪!”
于马冷笑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这愚蠢之极的监生,竟然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竟然还敢拿陛下来压自己。
当真是不知畏惧!
“尔等身为国子监监生,当以本业圣贤文章为要,今日聚众于皇城门前,已然违背监生本务。此时在不听劝退,休怪本将无情!”
于马终究是留了最后一线生机,不愿要了这上百条监生性命,沉声出口:“羽林卫!”
“虎!”
“杀!”
羽林卫众当即响应,高声喊杀,脚步加快,意图震慑在场百余名监生,令其心生畏惧,知难而返。
怎么办?
兰苗心中砰砰的跳着,捏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正当双方到了最后关头。
远处连通东城各部司衙门缩在的西皇城根南街上,一众身着绯紫青绿的官员,急匆匆鱼贯而来。
当头一人,正是中书舍人刘三吾。
只见刘三吾提着官袍一角,跑的是满头大汗。
老人家嘴唇几乎是急的开裂,却是张口大喊着:“于指挥使刀下留人!”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他们都是孩子啊!”
这可是国朝创立二十四年来,从未有过的具有独特性的案子。
目下,于马看着眼前这上百名的国子监监生,就像是看到了当年在战场上那一颗颗代表着军功的敌人级。
若非如今是在应天城,是在大明朝的心腹之地,若非这些人还是大明朝的监生,他定是要直接下令将此等意图乱囯的贼子给统统斩杀殆尽。
泼天的功劳啊!
于马心头一阵热切。
而带领着身后上百名国子监监生的兰苗和另外三位好友,在看到周围的那些羽林卫丘八,当真敢亮出兵刃相向的时候,心中不由一颤。
而在他们身后的那上百名国子监监生里,已经有人开始小腿肚子打颤,嘴巴里上牙和下牙打起架来。
不少胆小怕事的监生,更是已经满面煞白,唯恐这些过往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羽林卫官兵,当真要竖起屠刀,砍向他们的脖颈。
在人群的最外面,那些原本只想着看热闹的应天城好事百姓们,这时候也慌了起来。
国朝承平二十四载,至少这应天城里的百姓们,是承平了这么多年。
何曾见过,官兵们要在这皇城根下亮出屠刀的。
一时间,人群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着。
“快走!快走!”
“这热闹可不敢再往下看了……”
“再看下去,只怕是要滚滚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了。”
“晦气!当真是晦气!今天出门定然是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