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我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做为一个教授,我大概从来没有教你什么有用的知识——除了书本上的之外,那个你能比任何人都干得好。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从我的过去所犯的错误中得到一点小小的启示。”
邓布利多说。“无稽之谈。”
汤姆说。“好吧,好吧。”
邓布利多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站起来准备走了,临走前他对汤姆说:“好好的留在这里,南丁护士会照顾你,在你上学时她就在医疗翼照顾学生了,你完全可以放心。蛇怪的毒没那么容易解除,学校的温室里没有栽种曼德拉草,我会让斯戈拉霍恩教授去外面买,总之,汤姆,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了。不然,就算你毕业了,我也能关你的禁闭。你一定不希望再被关禁闭,对吗?”
邓布利多警告完他就出去了,十分钟后葆丝带着瑞德来了。她想见汤姆,可是南丁护士却不许她进去。“他很疲惫了,他受了一些伤,还中了蛇毒,而且这几天他似乎是在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的情况下参加了奥林匹克,他喝了药,需要好好的休息。你最好明天再来。”
南丁护士说完就把门关上了。葆丝只能带着瑞德回去。她对瑞德说:“你去看看蛇怪,它是你的责任。而你刚刚做了一个很不负责任的主人,你必须向它道歉。让你的宠物去杀人,瑞德,这是非常坏的事。宠物不会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它会去做只是因为相信你,服从你。所以错的人是你。你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哪怕它只是一条蛇怪。”
瑞德答应了之后去了密室,他会让蛇怪回到禁林中,并好好的向它道歉。他离开后葆丝去找邓布利多,她必须知道之后他们会拿汤姆怎么办。“教授。”
她走进校长室,虽然邓布利多已经当了校长,可是她已经无法改口了。“哦,葆丝,快坐下,我正准备享用一点蜂蜜酒。”
老巫师像作贼一样背对着门,打开柜子偷酒喝,听到她进来后吓了一大跳,然后决定让她成为共犯。葆丝在来城堡之后不久就知道学校里禁止饮酒,包括教授也不许饮酒,可能是为了避免给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在学校的餐桌上永远只有南瓜汁。“教授,”
她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急切的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汤姆?”
邓布利多把酒咽下去才说:“我想大概不需要把他送到圣芒戈去,南丁护士能照顾好他。虽然他中的蛇怪的毒有点麻烦,可是这对斯戈拉霍恩教授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他的石化症不太好办,你知道,学校的温室里没有准备曼德拉草,医疗翼也没有,因为那不是什么常用药,或许从这次开始我也需要在课程中加入一些不常见的东西,免得我们的学生在这里上了七年,我们却没有教给他们足够的知识。”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站起来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羊皮纸写了几行字,看来他是认真的。葆丝无奈的等他写完,等他回来后,她继续问:“教授,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想把汤姆送到阿兹卡班?”
“就因为他跟一群疯子说了两句话?不,葆丝,我不会把汤姆送到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说,他放下酒杯,看着葆丝:“别担心,没有人会把他带走。我相信他也已经明白了,他会留下来的。”
葆丝不承认自己确实松了一口气。邓布利多欣慰的看着她:“葆丝,你做到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我非常感激你,这比我得到一个梅林的勋章更让我高兴!”
葆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这位老巫师的感激是真心的,她说:“……不,教授,我做得没有那么多。”
她也做了很多的错事,幸亏有人一直在宽容她。“不,不是这样。”
邓布利多摇摇头笑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而向葆丝推荐起了蜂蜜公爵最新出品的糖果。在品尝了几种糖果后,葆丝告辞了,她必须回去做晚餐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她还是要给孩子做晚餐,不然她的孩子就要饿肚子了。邓布利多送葆丝离开,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他挥动魔杖,酒瓶和酒杯都消失了。他走进卧室,如果有人曾经进来过就会看到,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过去的陈旧的房间。墙角摆着一张旧书桌,桌子旁边是书柜,对面是一张普通的单人木床,上面铺的床单还是很多年前流行的那种格子式样的。床单的颜色发灰,看得出来已经很旧了。这是他在家里的房间,床单是妈妈亲手做的,弟弟阿不福思为他做了一个木头框子的画,挂在墙壁上,画是妹妹阿利安娜六岁时画的,八岁之后她就不再画画了,她什么都不再干了。他坐在那张已经不合适的书桌前的椅子上,拉开抽屉,拿出当时他在家里写的那些东西。当时他被迫回家,他很不甘心,可是他必须回家照顾妹妹,妈妈已经老了,弟弟还年轻。他必须放弃他的理想回到家里,他觉得这是在浪费生命,可他毫无办法。结果他用了一种沉默的方式向家人抗议,向他们报复。他的时间多么宝贵,他本来可以更好的使用自己的才能,可现在这些都白搭了,他只能留在这个家里,像个家养小精灵那样。邓布利多翻看着当年他写下的羊皮纸,凌厉的笔触都快把羊皮纸戳破了。或许他的确是个天才,他能发明很多的咒语,有一些前所未见。可是这些都无法跟他的家人相比。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了。他站起来,把这些羊皮纸拿到壁炉前扔进去,看着它们烧成灰烬。如果他能早一点明白的话,他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留在房间里写这些东西,他会到楼下去,跟他的妹妹在一起,陪她玩,看着她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庭院里微笑,只要她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他就满足了。她甚至不用对他说话,只要她还在,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要。“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前,一只手捂住脸,混浊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滑落。现在他有了很多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可是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做一个伟大的巫师?不,他只想留在这所学校里,看着这些学生,希望他们不要像他一样做出后悔的事。——或许很多人都曾经被别人宽容过,可惜的是当时他们没有发现,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在医疗翼里,汤姆喝下了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听到了刚才葆丝的声音,也知道南丁护士拦住了她,明天早上她还会来。他也在想邓布利多的话,他知道那个白巫师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不会一直把他放在这里,任由他这样的‘危险人物’留在城堡里,或许他会再次把他送到阿兹卡班,就像十几年前一样。他当然不愿意回去,他已经没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门法·斯基特对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非常感兴趣,他开始对他进行系列报道。很快,关于里德尔先生在贫穷的麻瓜孤儿院的童年时代、在霍格沃兹自强不息的求学时代和他毕业后努力工作却屡屡碰壁的青年时代都展现在了大众的眼前。在这件事情上他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包括霍格沃兹现任校长邓布利多先生的大力协助。‘汤姆是个非常努力的孩子,当我在孤儿院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听说那些衣服是由麻瓜世界的人们捐赠的,看起来非常苍白、消瘦,很不健康。’邓布利多校长回忆了里德尔先生那悲惨的童年时期。本报记者在一些麻瓜友人的帮助下,得以对当时收养里德尔先生的麻瓜孤儿院进行了实地的探访!孤儿院的科尔夫人是一个非常喜欢杜松子酒的女人。‘哦,我当然记得汤姆!’科尔夫人的照片在《预言家日报》上对着巫师们摆手微笑,‘汤姆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母亲在圣诞节那天突然出现在孤儿院的门口,她看起来很糟,身上没有一个便士。我们把她扶起来,她很快就生下了汤姆,并给他取了名字:‘和他的父亲一样,叫汤姆·里德尔,中间名是我的父亲的名字,叫马沃罗’,然后她就死了,没有人找她,我们把那个孩子留下,他就是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