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是大姑娘了,对那点子事早就有朦胧的感觉,又打小被训练的眼神敏锐,杜莲掩饰得再深也早就被她们看在了心里。
上头没问,她们也只当着不知情。
到了这个地步,楚越只得信了这个事实。
心里头还有一丝别扭。
他打小就当亲妹妹的姑娘,对他竟然有了别样心思
以后他要怎么面对杜莲?
林秀见他为难的模样,不客气的又加了句让他糟心的:“杜夫人自然得对你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子,要是对你不好以后真有成一家人的时候,你能不对她好?”
楚越确实被糟心到了,但还是说:“老师和师母对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
幼时的他爹不疼娘不爱的,一看就没啥前途,老师也顶着楚家的压迫坚持收他做弟子,师母虽说刚开始有些不喜,但后头待他也十分温和,逢见面定然温言相语的劝慰他,还不时做了好吃的让他吃。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若说让他相信师傅师母对他抱有歪心,倒不如相信因为师妹的事,师母更有种亲上加亲的错觉,所以才会待他更是亲密。
楚越冷静的分析着,林秀不由得撇了撇嘴。
管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杜家人对她不好就是了,她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朕”
楚越穷词了。“朕得好生想想。”
好一会儿他才说了这么一句,但直到年节过后,楚越还是拿不出个章程出来。
毕竟这涉及到的是感情的事儿,他就算身为皇帝也不能独断专行到让人放弃就放弃,他倒是可以赐婚下去,但杜莲不是旁人,她是老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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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长街坊上有家白云书社十分有名,里头不光有各种藏书,楼上还设有大厅和雅阁,每月初五日白云书社便会请上那些有名望的学者在大厅里讲上一堂,若是得了学者的欢心,过后还有机会被邀请去雅间里畅言,很得梁上学子们的推崇。
随着年节逼近,梁上城里渐渐多出了许多生面孔,白云书社也更是虚无满座。
除了这些生面孔,还有不少姑娘们成群结伴的也不时在书社里头坐坐,托前朝的福,圣朝在对女子的约束上还是很少的,不仅能随意出门玩耍,自由选择夫婿人选,更能识字读书,成亲后若是过得不好也能和离,带走自个儿的嫁妆,继承家里的财产,大街上,做点小生意的女子更是比比皆是。
时人对女子更开放,让大都女子都能识得一两个字,还出过好些声名远播的才女,其才学德行并不在男子之下,联想到楚帝前几月的那道圣旨,不少学子们聚在一块儿不时还冒出句疑问。
是不是哪日皇帝陛下都能让女子入朝为官了?
这不是不可能不是毕竟连有残缺的
没成想,就这残缺两个字惹起了冲突。
一桌有口无心的学子当面被一群身有“残缺”
的学子给挑衅了。
不止挑衅,还被骂得面红耳赤的。
这也是,当面说人坏话还被逮了个正着,身为读书人,读了半辈子圣贤书,险些丢了老祖宗的脸,说出去也怪丢人的。
过后的事就有些意外了,谁也不知道咋了,只知道消息传出来后,众人都知道在白云书社楼上,有两拨学子要一较高下。
看戏的人很多,把白云书社围了个结结实实。
祸从口出的是梁上观澜书院的学子,另一群则是来自崇州鹿台的学子,鹿台是专收以前“身有残缺”
、不能参加科举的学子,这回上梁上,正是来提前摸摸底的,没料在全梁上最有名的书社里头竟然被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