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军情,顾灼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顾川用上&1dquo;十万火急”四字。
她心头一震。
前些时日又下了几场雪,鹅毛般的雪片被风裹挟着,又急又猛地落下,将北境装点得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像是将一切蠢蠢欲动都掩埋,却也实实在在地暗藏着危机。
秋冬之时,北戎历来都不安分。
只是北戎王知晓对上顾家败多胜少,便一直收敛着,小打小闹居多。更何况北戎王庭内部权力斗争,几乎称得上是你死我活乌烟瘴气,部落之间意见不合,也凑不齐大规模的军队。
因此,十几年来北境也算相安无事。
直到七年前,北戎二王子几乎杀尽了兄弟姐妹,成了北戎王指定的继承人。
二王子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又早就觊觎大裴。五年前那场仗,便是他纠集了北戎各个部落,于一场冬雪后,向顾家军起突袭。最后,北戎虽然败了,顾家军却也付出惨重代价。
自那以后,雪重,几乎都成了北戎南下的信号。
北戎年年故技重施,不过到底是被五年前那场仗伤了元气,再没凑齐过那般黑云压城的阵势。
顾灼想起二王子那张脸就觉得来气。北戎每年都打不赢,自然抢不到东西,却还每年都锲而不舍地来试,就像是看大裴不顺眼,即使占不到便宜也要来找找不痛快似的。
是以,每年雪后,顾家军中都枕戈待旦,格外警惕,今年也是。
不过今年冬天,不知是二王子终于头脑清醒了一回,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这几场雪后,北戎都没有什么南下的动静。
顾灼也是因为最近的这场雪,才一直不敢离开军中,等了有六七天才在今日回来幽州一趟。
此时,听见顾川说&1dquo;十万火急”之事,顾灼脑海中唯一的猜测,便是北戎南下,北疆又起战事。
傅司简也明白&1dquo;十万火急”的分量,几乎是在顾灼要起身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坐起来下了榻,将她的鞋子拿了过来。
两人用了最快的度整理好衣着,顾灼便率先推开门出去,见了立在门外的顾川便问:&1dquo;何事?”
顾川抱拳道:&1dquo;姑娘,京城的人回来了&he11ip;&he11ip;大事。”
这倒是出乎顾灼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会是军中之事,谁料想竟是京城。
只是,京城能有什么&1dquo;十万火急”的事?
她听出顾川话中的意味,这事怕是不方便被傅司简知晓。
顾灼只能用力紧握了下傅司简的手,便抬腿朝空旷处走去。
这事情实在要紧,就算远离了傅司简和暗卫,顾川也仍旧谨慎得很。
院中的几盏石灯不知何时被点亮,一簇一簇地散出朦胧温暖的光,并不似房中那般昏暗。
傅司简只瞧见顾川跟上去后附耳对顾灼说了些什么,她便猛然皱起眉头,面色也不太好看。
小姑娘的嘴唇翕动了下,像是问了句&1dquo;什么时候的事”。
她听完顾川的回答,抬步就朝着院门走,走了两步停下——
转过身向他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