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早饭的时候,她在平常的分量上再加了两个包子。
烦心事那么多,消耗大,她得多吃点才有精神应付那些人!
许鹤宁那头,一到兵马司就得知今日皇帝大发雷霆,有两个官员下狱,被查出贪墨。
兵马司里有不少是勋贵子弟,或者家里式微,或是先借地儿混几年资历好往大营调,对朝中风向素来敏锐。
消息一下来,交好的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许鹤宁听了几耳朵,算是知道云家如何位高权重。昨儿他暗中把船帮接头那帮人灭了,拿回来的不过一页纸的证据,云老太爷今儿居然就把人直接定罪,一仔细琢磨,对那只老狐狸更有敬畏之心。
“走了,到时辰巡城了!”
许鹤宁听众人说得越发偏离,什么阴谋诡计论都出来,一把抓起佩剑,扬声高喊。带着人哗啦啦涌上街。
此时云家的老狐狸正在皇帝跟前,在御史面圣后,皇帝就把他喊了过去,连首辅有事求见都让排到后边。
明昭帝坐下后,第一句是问:“早上参一本的御史,是爱卿发动的?”
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这话,恐怕已经要吓得跪倒。云老太爷反倒是站得笔直,很坦然点头:“正是臣授意。”
“朕听闻昨日你那孙女婿半夜让兵马司的人搜了半个城,跟此事有关?”
“确实有关联,不过只是碰巧撞到一块儿了。京城官员和地方官员暗中勾结,背后操控民间组织,损害朝廷利益,还妄图行刺大臣,这毒瘤不除不行。”
明昭帝都快听笑了。
瞧瞧,这老狐狸用先前他和稀泥的借口直接把人给办了,可把他的嘴堵得死死的。
“阁老真是我朝之福。”
“老臣当不得陛下夸赞,不过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臣的本职所在。”
皇帝是真笑了,“云爱卿,护短能护得你这样堂皇而之的,朕也是服了你!”
云老太爷此时把腰一弯,深揖一礼道:“陛下,如若臣真心要护短,就上书陛下放许鹤宁离京,给他谋一个真正的安定。”
“大胆!”
笑着的明昭帝神色一变,他身边的廖公公吓得直缩脖子。
云阁老这话太过了,这不是暗指责陛下决策不公吗。
老人被斥,仍旧一派坦然,在皇帝的怒视中缓缓再道:“老臣是大胆了,可臣是真心疼那个孩子,无关羁绊。陛下,许鹤宁有才能,亦赤胆忠心,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然而,皇帝在他话落许久都没有出声,大殿内气氛叫人压抑。
“云爱卿,你多些提点他吧,朕亦……爱才,可他只身闯荡这么些年,骨子里到底藏着戾气的。朕知道昨夜西郊外有十六人毙命,那些人行肮脏事为害百姓,死不足惜,但朕不想见他太过剑走偏锋。性子还是要打磨,或许到了那一日,朕真会放他离开京城。”
良久,皇帝一叹,说了番类似推心置腹的话。云老太爷闻言心中一凛,偷偷打量一眼龙椅上的帝王,若有所思。
从他到浙江招安许鹤宁时,他就觉得帝王对这个青年比旁人都多一份宽容,今日他的试探结果,依旧如此。
老人收敛心神,呼英明后告退。
出了乾清宫,正好遇到太子在外头跟首辅说话,他与两人拱手一礼,快步离开。
太子目送老人的背影,想到早朝那一场压倒性的风雨,微微一笑。
云阁老,果然宝刀未老啊,他这人情送得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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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街上似乎要比往日热闹,许鹤宁坐在马背上,见不少商家都换新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