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然可以帮我,您本来就是唯一可以帮奴婢的人。”
尖尖抬眼,郑重地看向乐安,“县主,奴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忍辱负重,没有随郡主一块去了,就是想着要给郡主报仇雪恨。”
“奴婢想到了一个计策,只有县主您能帮奴婢了。”
尖尖语调上扬:“难道县主不想除了谢希暮那个贱人吗?都是因为她,县主您才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没有她,您依然是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只要谢希暮没了,县主您仍然能回到昔日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尊贵。”
此话落音,乐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随之重新涌动起来,眼神一瞬间焕回了光彩。
这话对她来说诱惑性无疑是最大的。
她的确是想要谢希暮的命。
“你有什么计策?快说。”
乐安俯视跪下之人。
尖尖面上扬起一个笑容,“奴婢安插在谢希暮身边的这段时日,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足以摧毁整个谢家和丞相。”
乐安闻之一愣。
*
赵昇今日登丞相府时,刻意避开了谢识琅上朝和处理政务的时辰,本想趁着琉璃入府后,能同谢识琅搞好关系。
却没想到,此番登门,谢识琅竟然不在。
来报信的是谢识琅的侍卫,平日里总跟随谢识琅的,说谢识琅出门了,这是绝不可能的。
赵昇清楚是谢识琅还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心里攒了火,转头来找了琉璃。
女人被安排在明理院隔壁,赵昇见了倒稍微满意了点,可等琉璃禀报完这些时日所生的事情,赵昇神情又凝结起来,对琉璃说教了好一阵,命令她将侍奉男人的本事都拿出来。
还威胁若不能帮他拿下谢识琅,就要将她送回扬州那个小乐坊。
琉璃听了只觉心慌恐惧。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爬出来,在丞相府住的这段时日,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了,如何舍得回去?
等赵昇离开后,她自己也沉思了许久,让岁岁去外头买些牛乳和鹿茸回来。
她一定要想法子留在谢识琅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等准备好一切,屋子里却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一张纸条,纸条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上头写着:若想得谋,先除希。
最后还落款了一行小字——若君有意,后日午时,不败赌坊见。
岁岁瞧见这张纸条十分不解,“姑娘,这是什么人送进来的?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
琉璃只看懂了后半句,先除希,说的应当是除掉谢希暮。
只是旁人如何会知道她所谋的是什么?这同谢希暮又有什么前因后果?
“不对劲。”
琉璃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万福院那位,“平日里谢乐芙就跟我对着干,一定是想要用这个法子整我,不能上她的当。”
说罢,将这纸条随手扔到了一旁,不再管。
显德院派下人出去采买的消息尽数传进谢希暮的耳中。
“牛乳和鹿茸?”
晓真满脑子问号:“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希暮眸底微动,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唇角只剩讥笑:“到底是从那地方出来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就那几招。”
晓真是听不懂自家姑娘的意思,瞧着天色将黑,连忙将梨花木小窗合上,一边提醒:“方才奴婢瞧蜻蜓低飞,应当是要下场暴雨了,姑娘起夜要当心,别滑倒了。”
谢希暮闻言抬了抬眉,眸底闪过一抹淡光,悄然无息。
……
漏尽更阑,廊外卷帘被狂风吹得啪啪响,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瓦片上,疾风骤雨,令人心神不宁。
谢识琅伏案批折子,抬手将窗台上的烛台挪开,谢家宅子老化得厉害,免得雨水从窗隙渗出来,将烛火灭了。
叩门声来得突如其来。
谢识琅稍加抬眼,清楚这个时辰阿梁不会过来,故而起身将门打开,只见夜色昏暗中,大雨如注,女子被淋得透湿,乌黑丝黏在了脸颊,单薄里衣湿漉漉地贴合在身子上,勾勒出姣好曲线。
他诧然瞧向女子。
见她眸子红肿,看到他的一瞬间便泫然泣下,莲藕般白皙细嫩的长臂蓦然张开。
不过须臾。
他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一个娇软却又湿透了的身子,瑟瑟抖。
“……”
她呜咽着声,将脑袋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清明的神思骤然混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