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春末,天气回暖,赤日当空,晒得人热汗涔涔。
太后派来接谢希暮的宫人一路将人引到慈宁宫。
谢希暮上回是来过的,这次直接入了大殿,老人家已经端坐在台阶之上,神色平静,视线落在谢希暮脸上时,一点不喜从眸底闪过。
“臣女拜见太后,太后安康。”
“安康?”
太后笑了声,笑意却落不到眼底,“哀家要如何安康得起来?”
这话女子没接,还是同上回一样,未得她允许,老老实实站在殿中。
可不同的,是上次她心软了,今日…便没有这么容易了。
“昨夜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太后开门见山。
谢希暮蹙眉,“昨夜官家寿宴,臣女也来了,不过,未待多久,便因为醉酒被小叔叔送了回去。”
这是在跟她绕弯子。
“不过,宴席上的事情,臣女倒是听家中二妹妹说起,也了解一些。”
谢希暮回答得周全。
太后冷笑了声:“乐安与明慧是好友,若是知道偏殿内的人是明慧,她如何会说出来。”
谢希暮佯装惊讶,“乐安县主早就知道偏殿内会有谁吗?”
太后不答这话,老眼中都是精明,“谢大姑娘,哀家听说你和乐安的关系不是很好,有这回事吗?”
谢希暮未曾犹豫,“有。”
太后眯起眼,“春狩之后,乐安回来便魂不守舍,是不是你的手笔?”
“不是。”
谢希暮没撒谎,她本来就没动手,动手的是谢识琅,她顶多算是个知情人。
“当真不是?你若是诓骗哀家,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太后掷地有声。
谢希暮不慌不忙,“臣女的确不清楚乐安县主春狩时经历了什么,但是臣女记得,在春狩途中,臣女被褥之间藏了毒蛇,骑马途中,马忽然受惊,若非小叔叔相救,只怕臣女早就没命了。”
太后听了她的话后,顿了下,倒不是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只是谢希暮此人,她见过几回,外表看上去乖顺温柔,骨子里却有股与外在不符合的勇悍。
谢识琅被蒙骗着看不透,她却极为不喜欢谢希暮的品性。
太后沉声:“你是在拿丞相压哀家?谢识琅如今可不在京城里,还指望他能像之前那样护着你?”
“太后怕是听岔了,臣女没有此意。”
谢希暮淡声:“太后抚养乐安县主长大,比亲孙女都亲,县主有太后的依仗自是尊贵,臣女却身若浮萍,就算有十个胆子都不敢对县主做什么。”
“你还在顶撞哀家。”
太后模样越肃穆,“上回你提及嫡公主,哀家没计较,但是这并不代表哀家不明白你的心思,乐安不是嫡公主,但的确是哀家看着长大的,
她行差踏错,哀家自然会惩处,而你,心思不正,多次顶撞哀家,哀家也不能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