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如此说来,尔等确实对秦舒氏擅用了私刑?”段云诩问道。
&1dquo;大人!”秦家请的状师姓秦,秦家本族,有举人功名在身。&1dquo;何为私刑,秦家不过是在执行族规罢了。”
&1dquo;族规?”段云诩讥讽,&1dquo;害人性命的族规?尔等是不是忘了大年历明文规定禁止使用私刑?”
&1dquo;大人这可不是私刑,”秦状师死咬着这个词不放,&1dquo;不贞者,溺!这是燕州几百年来的约定俗成!是大家一直遵守和沿用的习俗。就问大人,不守贞洁的女子,该不该溺?”
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公堂外的百姓交头接耳,连连点头,这已经是他们所认知的常识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错。
&1dquo;说的也对啊,不贞不洁之人死不足惜。”
&1dquo;沉塘这族规,都几百年了,不见官府来管。”
&1dquo;官府怎么还管别人家的家事?”
&1dquo;不忠的女人就该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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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上座之上的监察御史也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对于这个是赞成的。
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去了&he11ip;&he11ip;
&1dquo;哦?”女子轻柔的声音带着疑惑,引得循声望去。只见公堂另一边边的上座,白衣美人问了一句。&1dquo;本宫竟不知,还有民俗能凌驾于王法之上的。”
&1dquo;太妃娘娘,难道您觉得不贞者不该溺吗?舒氏乃寡孀,本就该为亡夫恪守贞洁。三从四德、贞顺温良是一个女人的本分和品德,您身为天家命妇,为天下人之楷模,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这话说得恭敬,却恶意满满,因为太子薨逝,燕王府中的人都是秦状师口中的&1dquo;寡孀”。
这个秦状师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在提醒她,她们这些寡妇应该守本分,不该出现在这公堂之上。
看着对方的挑衅,静笙忿忿想起身,却被身边苏浅轻按住手。
苏浅嘴角轻扬起了笑意,温柔至极。却让旁边的暮月不禁为那人捏了把冷汗。
她家娘娘生气了&he11ip;&he11ip;
第1o5章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眼高于顶,而持才傲物,把莽撞当傲骨,把不识进退当成不畏强权。
秦家请的状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滔滔不绝的辩论之下,死咬着沉塘是习俗,不是私刑,死咬着女子失德犯众怒,才会以惩小戒。
苏浅看着面前慷慨激昂的傲然书生,一直温婉地笑着,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问了一句,&1dquo;据本宫所知,秦状师的妻子,也是被沉塘的吧?”
秦状师顿了一下,脸上神色变得很难看。
&1dquo;本宫听闻,秦状师与其妻恩爱有加,原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是三年前,她被秦家沉了塘&he11ip;&he11ip;”
&1dquo;娘娘!”秦状师打断了苏浅的话,&1dquo;在下的旧事,与此案无关。”
苏浅看到,这书生眼中有藏不住的恨和痛。
当年,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妻子吧,所以那恨意才会如此的强烈。
&1dquo;怎会无关呢?秦陈氏&he11ip;&he11ip;也是被你秦家宗族沉塘的,听说当年你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她被浸了猪笼,活活淹死&he11ip;&he11ip;”
&1dquo;那是她该的!”秦状师红着眼睛,低吼道。&1dquo;她不守妇道,她该的!”
&1dquo;她该的?呵!”旁边的静笙一声冷笑,她的段位不如苏浅,喜怒都呈现在脸上,此时的她,脸上都是愤怒。
苏浅交给段云诩的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静笙是看过的&he11ip;&he11ip;&1dquo;秦岙,你会后悔的!”
&1dquo;顺国夫人,此话何意?”
&1dquo;何意?”苏浅安抚着自家快炸毛的小公主,再看秦状师时,目光冷然,&1dquo;今日秦状师支持沉塘这种&1dquo;习俗”,那本宫不妨送你一件礼物。”
&1dquo;礼物?”
&1dquo;雁江河底,埋了三年的礼物。”说罢,苏浅看向段云诩,&1dquo;既然当事人就在这里,那就先审秦齐氏吧。”
听到&1dquo;秦齐氏”三个字,秦岙目光一震,还没缓过来,就听到公堂之上的段刺史一声&1dquo;将犯妇秦齐氏带上来。”
两名衙役押着一名犯人上来,只见,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夫人,一身素紫锦衣,修眉端鼻,虽不年轻了,但风韵犹存。
看到押上来的人,围观的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1dquo;这不是秦举人家的母亲吗?”
&1dquo;确实是秦四婶子。”
&1dquo;这是犯什么事儿了?怎么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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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秦齐氏,在五大宗族中,是公认的能人儿。
秦家四伯去得早,留年轻的秦齐氏和幼小的儿子相依为命,所幸这秦齐氏善掌家理财,靠着丈夫楼下的商铺和自己的嫁妆铺子,将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将自己的儿子培养得非常优秀,年纪轻轻就得了举人老爷的功名。
五大宗之间说起这个人,无人不竖大拇指,都说她将来诰命加身之时指日可待。
而此时,她却像犯人一般,被衙役押了上来,手上甚至还戴着镣铐。
而秦齐氏身后,还有三个人,一同被押了上来,眼尖的人认出了他们。
秦齐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春堂药铺的老板,以及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子。